第4節(第2/3 頁)
“黃口小兒,不知天高地厚!”
“如此無能之人,怎配東華門唱名!”
幾人均未壓低聲音,李淳等當即止住笑容,循聲望去,旋即嗤笑。
“我當是誰,原來是足下。”程文冷哼一聲。
“是我如何?”
一名藍衫舉子拍桌而起,臉色通紅,分明已有了醉意。
“王炳?”
王忠皺眉,認出是搭伴進京的同鄉,心道不好,忙對程文道:“此人乃我同縣舉子,縣試鄉試均名列前茅,此番落榜,定是不甘。其自視甚高,為人最是狹隘,莫要同他多做爭執。”
言辭雖不過分,含義卻相當不客氣。就差指著王炳的鼻子,告知同坐三人:這是個眼高手低,心眼不比針尖大的小人,隨他去耍猴戲,我等只當看個熱鬧,不要理他。
楊瓚等意會,正要揭過,忽聽王炳一旁的舉子怒聲道:“來日方長,汝等莫要張狂!”
聞得此言,楊瓚尚未如何,李淳程文登時大怒。
“汝”之一字,於唐宋時可有罵人的含義。
所謂讀書人殺人不見血,罵人不帶髒字,蓋莫如是。
幾人春闈得中,正是春風得意之時,被人當面辱罵,如何能善罷甘休?
“你……”
程文就要拍案,李淳、王忠也是怒目。楊瓚連忙起身,一把拉住程文,這事有些蹊蹺,不可莽撞,稍安勿躁。
鬥文不錯,鬥氣亦可,鬥毆的名聲傳出去,著實不好聽。
即使大明的文臣向有此風氣,不以朝堂武鬥為忤,四人畢竟還沒做官,連進士都還不是,實在沒有做個鬥士的本錢。
“怎麼?”見四人僅是怒目而視,沒有過激舉動,王炳等人更形得意,高聲道,“黃口小兒,不學無術,憑運氣得中,兀自不覺羞恥,反沾沾自喜,覥為讀書人!”
怎麼著?
楊瓚目光一厲,這竟是衝他來的?
第四章 挖坑
“無話可說了?”
王炳等氣焰高漲,面容得意。更有一名舉子揚聲道:“鄉試末流,如何能躋身春闈百名?此間必有緣故!”
這句話打擊面實在太大,已然超出“界定”範圍,話題扯偏,與王炳所言完全不是一個等級。後者只針對楊瓚,此人卻幾乎將今科貢士一網打盡。
非但楊瓚四人咬牙切齒,領頭髮難的舉子亦是皺眉。
緣故?什麼緣故?
秋闈高中,春闈亦可落第。鄉試在後,誰言會試不能一鳴驚人?
深究起來,今科貢士,多數都有“嫌疑”,都會牽扯在內。
事情鬧大,恐又是一場“舞弊案”!
每逢科考,舞弊都是懸在考官和學子項上的一把利刃。尤其春闈,稍有不慎,引得流言四起,必鋒銳加身,血濺三尺,局面再無法挽回。
本朝早有先例。
弘治十二年,己未科舞弊案前,倒下的不只唐寅,更有曾為東宮講學,時任禮部右侍郎的程克勤。
該人只為將楊瓚徹底踩死,卻未想過,不經大腦,無事生非,將為自己招來大禍。
此地不是保安州,更不是涿鹿縣!
京師重地,刑部衙門,順天府,錦衣衛,東廠,哪處不是睜大眼睛,盯著這些春闈的舉子?被前兩者關注,尚有喊冤的餘地。遇上錦衣衛和東廠,不死也要脫層皮!
牽涉到科場舞弊,深為帝王所惡。若遣官員詳查,沒吃魚也會染上一身腥。
程文脾氣最為強硬,猛的拍案,指著出言的舉子喝道:“口出此等惡言,可有真憑實據?若無實據,便是心懷叵測,汙衊今科同榜,狠毒已極!我便拼得這身功名,也要與爾同上貢院,道明是非,同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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