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長媳 第106節(第4/4 頁)
卻像一團光,令人不由自主地想去靠近,那盤旋在心底的不安化作心悅誠服,一點點聚在眉心,又慢慢散去四肢五骸,心潮勇退後,隨之而來的是更為清晰的感官,他清晰地感受到,有什麼東西在拽著他的心往下淪陷,陷入堂間那唯一的一抹春色裡。
鄭源慢慢回過味來,聽得燕翎這一聲問,他由衷頷首,“沒錯,我也贊成,事不宜遲,我這就寫摺子遞去司禮監,請陛下決斷。”
廳堂內人聲鼎沸,大家激動得眉飛色舞,訊息從裡面一層一層遞去外頭,所有的歡呼雀躍伴隨零星一些爭議與感慨,全部淹沒在浪潮裡。
燕翎隨同鄭源去到一雅間,當場寫摺子,一人遞去內閣,一人送去司禮監,兩份摺子同時走急遞發往京城,八百里加急,星夜兼程,三日可達。
這裡可提前預備著,只要將訊息送去,江浙一帶的貨商二話不說能將貨物送來市舶司,各海商也不是吃素的,各家有各家的門道,年前定能出海。
寧晏被市舶司的官員簇擁著,詢問下一步計劃,
“我外祖父曾留下一幅航海圖,我算過路程,咱們把開禁之日定在明年開春三月三,順利的話,年前可出洋,半個月後抵達暹羅等國,回程再把他們都給捎回來,三月三是來得及的。”
正式開禁那一日,必定是萬國來朝,千帆競流。
那樣的場面該是何等壯觀哪!
寧晏嘴說幹了,腿也站麻了,出門時,雙股猶在打顫,回眸看向熱火朝天的酒樓,光影斑駁,一張張笑臉如走馬觀燈從眼前晃過,那些海商與肆主猶在津津樂道,鄭源乏累了,市舶司的官員簇擁他送回衙署。
寧晏與燕翎上了馬車,就近回穆府歇息。
這一路寧晏猶在與燕翎訴說細節,並未察覺丈夫握著她那隻手始終在顫。
將事情議定,她渾身繃緊的弦卸下,懶洋洋靠在浴桶裡泡澡,泉州不興燒地龍,屋內反而比京城要冷,如月好催歹催讓她出浴,拿著一厚厚的絨巾將她裹住,寧晏裹緊自己坐在長條凳上,候著如月給她擦拭腳下的水漬,一面問,“世子呢?”
“在書房寫信。”
如月替她擦乾淨水珠,將那雙軟乎乎的玉足給塞去緞面的絨鞋裡,待要起身給她穿衣裳,卻見寧晏已裹著絨巾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往內寢竄去,“世子不在,我去內屋裡穿衣裳。”
屋子裡燒了炭盆,比淨室要暖和。
哪知扭著身撞開珠簾,卻見燕翎坐在拔步床邊喝茶,聽到動靜,抬目朝她看來。
寧晏腳步凝住,眨眼問,“你不是在書房寫信嗎?”
燕翎沒回她,目光在她身上掠過,那絨巾將她裹得嚴嚴實實,勾勒出曼妙的身姿。
寧晏鼓了鼓腮囊,也懶得搭理他,徑直往被褥裡鑽去,如月將衣裳抱了來,瞥見燕翎在裡頭,不敢進去,吶聲將衣裳擱在珠簾邊上的凳子。
燕翎瞥了一眼,沒去幫忙拿,反而往床榻坐了下來。
躺在被褥裡的寧晏有些傻眼,朝燕翎努了努嘴,“世子,你幫我拿一下”明明看到了卻不拿,他什麼意思。
自離開酒樓,他就有些不對勁,眼神沉得很,彷彿是暗流過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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