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第1/2 頁)
林安心沿著布包巨大的豁口,兩邊一提扭成一個結,拉緊了慢吞吞的下樓梯。
還記得小時候住教工大院的時候,門口小賣部有一種奶香味的小糖,特別受孩子們的歡迎。林安心總喜歡找那個小個子阿姨買糖。因為她每次總是先抓一小把,然後手上拿點,一顆一顆往上加,到斤兩了會額外摸摸林安心的小腦袋再給上一兩顆。高個子阿姨就沒有這麼可愛,每次先抓一大把,忽然嘩啦啦拿掉好多顆,直看得人心裡拔涼拔涼的。
谷勁植對自己,就像溫水煮青蛙,又像小個子阿姨,每次一點一點,讓小小的喜悅和感動盈滿心尖,等到牽手的時候,自己根本沒有想過要放手,自然而然牽了手。但林安心一直不知道,谷勁植的喜歡只是喜歡,不足以美好到讓他放棄來自大洋彼岸的誘惑。
“小安,抱歉,我沒辦法放棄這麼好的機會。但我會記得自己的承諾,你是我見過的最可愛的女生,等我八年,唸完博我就回來娶你。”走前那人這麼說。最初的幾年,QQ還會頻繁的亮起,這兩年,除了節日,除了固定在QQ心情裡的那句“你是我的陽光”已經鮮有聯絡。等法定了,不過是年少輕狂的時候,輕易就可以說出口的承諾。
尼采在《查拉圖斯特拉》中如是說:其實人跟樹是一樣的,越是嚮往高處的陽光,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谷勁植偶爾會在假期回國,那個陽光燦爛的男生被一個成熟穩健的男人取代,他每次回來會透過安景約自己見面,但林安心覺得陌生,他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谷勁植。他痴心於自己得到的所有教育資源,在那個他熟悉的世界裡如魚得水。林安心不知道,就算說著喜歡,谷勁植的根究竟在哪兒?有了懷疑的種子,連手也不再那麼溫暖!
對未知的恐懼讓女生變得怯弱,安景總說兩人應該好好談談,谷勁植也說一直不能忘記林安心。但他不能忘懷的那個小安,是他用自己的夢想一遍遍描摹出的模樣,還是真實的成長的林安心?就像林安心不認識現在的谷勁植,那男人同樣不認識現在的林安心。八年的時間,足夠改變一切,不同的價值觀,不同的世界觀。走進不同的世界,經歷不同的人生,產生的那份陌生感,來源於不曾攜手的八年,來源於大洋兩岸不同的兩個大千世界。
雖然八年來,再也沒有人能夠像谷勁植一般走進林安心的內心。歸根結底,不是因為谷勁植付出了多少,只是因為林安心獨自固執的守著當年喜歡的模樣,一天一天,將這份守望變成一個人的地久天長。她知道,自己終有一天要走出自己劃下的怪圈,或許就像張朝陽說的那樣,谷勁植只是長成了自己心底恰好的那個模樣。其他人的喜歡抑或討好,多一分的討厭,少一分的同樣惹人嫌。
林安心回到宿舍倒頭便睡,所幸這事八年來糾結過無數次,安景和自己也一起分析過無數次,所有預期的完結,都沒有這次來得這麼迅猛,忽然間最後的懷念在這樣一個下午支離破碎,用不著妄想彌補。從行李箱裡拿出安景今天剛剛寄過來的單肩小坤包,安景的禮物可真夠及時的。想想自己傳簡訊給安景:“你的包可真夠及時的,八年抗戰壞了。”安景只回了三個字:“壞得好!”
林安心沒有問過安景的想法,但相必是心疼的吧。谷勁植是安景最好的朋友,上一屆的學長,如非安景,林安心根本不會認識國賽王子谷勁植。但林安心是安景疼到心底的同胞妹妹,友情再好,總好不過同宗同源的骨血至親。每次安景眼神沉鬱的說:“安安,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認識勁植。”林安心總會勸慰:“說不定認識了一個衰人,康康你會更加心疼。”安景不信命,但只有這件事,兩兄妹覺得是上天給林安心的考驗。
“油條,你可真能睡,電話響半天了。”林安心迷糊著接過大姐手裡的手機。“喂,哪位?”“林姐姐,我是謝安怡呀!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