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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緒卻大喊:「別碰!」熟門熟路地找到了藥箱,翻出一張創可貼,給蔣輕棠貼上。
「傷口是能隨便用手摸的麼?感染了怎麼辦?」關緒一邊給蔣輕棠貼創可貼,一邊對她囑咐,有點不符合她身份的絮叨,藏著連她也沒察覺的,對蔣輕棠已經過了界的關切與憂心。
蔣輕棠沒有動,她出神地看著關緒的發頂,看關緒低著頭,細心地為她包紮,心想以後再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多好的日子啊,關姐姐陪了她一整天,和她一起午睡,蔣輕棠今天是真真正正地在她懷中入夢的,哪怕是這麼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傷口,都有關姐姐無微不至的關心。
其實一點都不疼的。
好吧,有一點疼。
但也只是一點點,最多是被螞蟻咬了一口的程度,很快就會好的。
這麼點疼,很快就會好的,傷口明天就能癒合,不出三天,就會連傷疤也不留下,就好像根本沒有受過傷一樣。
蔣輕棠想,很快就會好的,可她卻不知不覺地疼得直不起腰來。
明明只是食指上一個非常小的傷口,不知道哪裡來的這麼大威力,傷口由指尖一路蔓延,經由血管傳遍四肢,最後好像她全身的每一個關節都在疼,尤其是心臟,竟然連心縫裡也傳來隱隱約約的刺痛。
慢慢地,蔣輕棠的全身都開始發冷,像被人丟進了冰窖裡一樣。
她唇上的血色褪得乾乾淨淨,不住地顫抖。
好疼。
被關姐姐照顧得太好,蔣輕棠的忍耐力下降了。
一個小傷口,就疼得她死去活來。
「小棠?小棠……」關緒半蹲在蔣輕棠面前,素白修長的手捧起了她的臉,用拇指指腹在蔣輕棠眼角輕拭。
「別哭,小棠,別害怕,別哭……」
蔣輕棠聽到關緒在耳邊這樣說。
我哭了麼?她呆呆地想,抬手去摸自己的臉。
涼的,濕的,果然哭了。
別哭,這是你的命,你怎麼有臉哭。
不能哭,一哭,關姐姐就會心軟,她就走不了了。
可是蔣輕棠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對……對不……起……」蔣輕棠背對著關緒,又手掌狠狠地堵住自己的眼睛,「我不想……哭……對不……起。」
她一邊流淚一邊道歉,關緒只能看到她的肩膀不停地抖動,那麼單薄,抖得就像風中的落葉。
關緒再也忍不住,她一個跨步上前,從背後,把蔣輕棠緊緊地、堅定地攬入懷中,讓蔣輕棠的後背貼在她的胸口,一絲縫隙都不留。
她的唇貼在蔣輕棠的鬢間,不斷地、細密地淺吻,終於下定決心,在蔣輕棠耳邊問:「小棠,我和你結婚,你願不願意?」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
那一剎那,蔣輕棠的哭聲停滯了。
不僅哭聲,包括她喉嚨裡的嗚咽、肩膀的單薄發抖,甚至她眼角那顆欲墜不墜的眼淚,都在這一刻被定格了。
她們倆的周圍,只有空氣在咆哮。
關緒以為蔣輕棠沒聽清,又問:「小棠,你願意和我結婚麼?」
蔣輕棠背靠著她的胸膛,在她的臂彎裡一個激靈。
接著蔣輕棠搖頭,將關緒一把推開。
「不……不……」蔣輕棠臉上兩道淚痕,一邊搖頭一邊後退,眼神裡全是恐懼。
「你走……你走……」她像神經質似的,開始把關緒往外推,往窗邊推,好像在關緒嘴裡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話,&ot;走!走!&ot;她把關緒推到窗邊,然後眼睛紅紅地對關緒發火。
她的火氣都是細小的,並不能震懾誰,除了關緒以外。
「小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