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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輕棠像個木偶似的乖乖走過去,坐在桌邊吃東西。她機械性地把吃的往嘴裡送,舌頭嘗不出一點滋味,只是不想讓關緒擔心。
關緒坐在她旁邊,默默地看著她吃。
兩人各懷心思,偏又都不想讓對方猜出來,只是關緒的心思藏在心裡,而蔣輕棠的心思想藏卻藏不住,全寫在臉上。
蔣輕棠吃飯的時候,關緒的視線突然定格在那幅被毛巾蓋住的畫上,「這是什麼?」
蔣輕棠轉頭一看,捏緊了筷子臉色一變,飯也不吃了,趕緊跑過去,用身體擋住那幅畫,可惜她太清瘦,壓根擋不完全,左右閃躲間,關緒已經看了個大概,也猜到了蔣輕棠再畫什麼。
「這麼好看的畫藏起來幹嘛?怎麼就不能給我看了?」關緒笑道。
蔣輕棠連搖頭帶擺手,「不……不……不……」她一著急,話沒說出來,反倒被自己嗆了一下,捂著嘴直咳嗽。
「好好好,別著急,我逗你玩的,我知道,你不是不願意給我看。」關緒給她倒了半杯水,餵她喝下去,這才止住咳,關緒又說:「給我看一眼,行麼?」
蔣輕棠搖頭。
「為什麼?」
「畫……醜……」蔣輕棠漲紅了臉。
關緒失笑,「沒關係,醜我也喜歡。」她把蔣輕棠半推半哄地騙到一邊,露出那幅畫的全貌。
池塘、柳樹、籬笆,還有籬笆上繞著的牽牛花,是蔣輕棠的小院。
畫從蔣輕棠的視角出發,籬笆外面站了一個人,女人。
披肩長發,白色收腰西裝,線條乾淨利落。
蔣輕棠在畫畫方面非常有天賦,光影表現力極強,穿白西裝的女人,身體一半浸潤在陽光中,另一半則隱沒在樹影裡,明暗的碰撞與交織,和諧,又強烈。
關緒看到這幅畫,彷彿又從飄動的柳樹枝條聞到了那日的風,帶著暖洋洋的味道。
可惜,被黃色的水彩汙了一大片。
「畫得真漂亮。」關緒笑著說,「是要送給我的麼?」
蔣輕棠下意識地點頭,又搖頭。
這畫已經毀了,再說,也畫得不好。
「我很喜歡。」關緒說,「把它送給我,好麼?」
「已經……髒了……」蔣輕棠細聲道。
「瞎說。」關緒颳了下蔣輕棠的鼻子,神色無比溫柔,「我看就很好,千金也不換。」她又打趣道:「莫非是小棠捨不得?」
「沒……沒有!」蔣輕棠著急地否認。
「那就說好,這幅畫我待會兒帶走咯?」關緒故意問。
蔣輕棠這下再也找不到說不的理由,只好點頭同意。
關緒珍而重之地把那幅畫捲了起來,然後牽著蔣輕棠重回桌前坐下,看著她吃飯。
蔣輕棠勉強吃了小半碗,撐得厲害,放下了筷子,秀氣的眉毛搭成八字形,清潤的眼眸也帶了一點可憐相,直勾勾地盯著關緒看。
關緒被她的小眼神看得差點呼吸不穩。
「關姐姐……」嗓音細細的、糯糯的,叫得關緒心頭一跳。
「我……吃不下……」蔣輕棠又說。
關緒嘴邊扯開一個笑,說的話卻很強硬,「吃,我只給你盛了一小碗飯,必須全部吃完,一粒米都不能剩。」
蔣輕棠太瘦了,胃口也小,跟小貓似的,每回吃不到半碗飯就說飽了,營養怎麼能跟的上。
「關姐姐……」蔣輕棠輕輕拽了拽她的衣角,語氣裡有幾分委屈。
關緒的心驀然一軟。
「那行,你再吃兩口,我就不強迫你了,嗯?」她妥協道。
蔣輕棠果然聽話地又吃了兩口,不過每口飯只有一粒米,把關緒都給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