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第2/3 頁)
一句話,將冷淡疏離表現在每一個字中。
甚至這樣看起來,像是她真的從未識得他一樣。
裴承翊聽到這話以後頭腦俱是滯了一瞬,方才心裡有一籮筐想說的話,此時聽見她說這話,竟是半個字也再說不出來了。
他看著她的面色一點點變得不耐,良久,才避重就輕問了一句:
“你,回到衛國公府了?”
他這樣看著旁人口中豔冠京城的“姜二姑娘”,發覺自己根本無法將她與少時記憶中那個粉雕玉琢的小丫頭聯絡起來,皆是因為在東宮時她嬌香在懷、軟語溫存的滋味實在太好,叫人如何也忘不掉。
他想,他大概需要一點兒時間,來接受她這個轉變。
“是。”
阿謠答的簡單明瞭,
“殿下還有旁的事麼?若沒有,臣女就告退了。”
從“妾身”到“臣女”這轉變,又何曾是簡簡單單一個稱呼的變化?他們之間的關係,哪裡是那麼容易說得清的?
又哪裡是那麼容易能說斷就斷的?
裴承翊不相信他們兩個能這樣就回歸到“殿下”與“臣女”這樣最為客套疏離的關係。
他深吸了一口氣,終是忍不住問:
“謠兒,我們……就不能好好地說話嗎?”
“自然能的。”
阿謠規規矩矩地勾起唇角輕笑了笑,
“太子殿下君令如山,臣女自然莫敢不從。”
聽到她前半句的時候,他的眸子稍稍亮起來,可聽到後半句,又不可抑制地暗下去。
男人默了默,如鯁在喉: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阿謠收回目光,不再開口。
二人就又是這樣相顧無言。
從前錦帳羅紗恩愛痴纏的有情人,成了對面無言的陌路人。
裴承翊張了張口,看著阿謠冷然的面容,終是決心說出口:
“從前,是孤苛待了你。可前情種種,亦有情非所願,謠兒,我們……”
他想說,我們還能回到從前那般麼?
可是話到嘴邊,卻發現,好像根本不可能,她不再是那個飄搖無依的孤女,她現在是勳貴大族的小姐,並不可能再如從前那般,跟著他無名無分地回到東宮。
他們之間,也根本不會再如從前那般簡單。
所以他話說到一半,就只能生生改成了:
“再有一次機會,孤定會好好待你……”
聲音越說越小,到了最後,竟連他自己也有些底氣不足了。
從前未經細想,如今想來,他對她,實在算不得好。
“太子殿下早該忘了的。”
阿謠的聲音清冽如泉水,
“忘了那些虛妄的從前,從前那個卑微低賤到塵埃裡的林謠已經死了,死在那個冰封雪凍的冬夜裡。”
冰封雪凍的冬夜……
他很容易地就回想起他是怎麼讓柔弱如此的她跪在寒涼徹骨的雪地裡,想起她那時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他的愧疚便直直湧上來,匯聚成了眼中點點猩紅。
“……是我不好。”
男人聲音沉沉,一時間垂下頭去,有些不敢看阿謠。
阿謠卻搖搖頭,只說:
“不,是我的錯,是臣女不該騙殿下,臣女在殿下面前卑賤得連一隻螻蟻都不如,做錯了事,自然認打認罰。”
她說的每一個都不是中傷他的字眼,可是每一個字聽在他耳中,都像把把利劍,不由分說地穿在胸膛。
他的謠兒,從前只有潤如水的一面,現下,是她利如刀的另一面。
裴承翊伸出去攔住她的手忽地頹然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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