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第1/3 頁)
“這是?”
“小爺恰好路過城西,看見有家玉坊轉讓,便給盤了下來,這玉坊平日裡賣些珍稀玉石,也賣些雕琢好的玉佩,你不是一向手藝好麼,大可管著這玉坊玩玩。”
他說的漫不經心,好像這盤下個玉坊對他來說就像是買一壺酒一樣簡單。
阿謠倏然被顧隨的話說得有些懵。
倒不是因為旁的,只是他突然提起琢玉的事,讓阿謠一下子想起來,他們兩個初次見面的時候,就是在懷王府,他親眼瞧著裴承翊責罵她,將她苦心琢的玉砸在地上。
那時候是阿謠最卑微不堪的一段日子。
似乎是發覺了阿謠的沉默,顧隨放緩了步子,難得小心翼翼地瞧她一眼,低聲說道:
“從前的事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他欠你的,小爺自會替你討回來,只是阿謠,你要放下了。”
阿謠聽罷這話倒是面色如常,不疾不徐地笑了笑,似乎並不在意:
“我早都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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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已經數月過去,裴承翊仍舊覺得東宮裡處處都是與她有關的氣息,叫他一待在那裡,就覺得壓抑煩躁。
是以,他乾脆一進京連東宮的門也沒進,徑直就打馬直奔皇宮,找皇帝覆命去了。
矜貴清冷的男人身上穿的還是氣派的玄色錦衣,雖是因為玄色深沉瞧不出來,可他的衣裳上實實在在沾了不少血漬,只消一靠近,就能聞見淡淡的血腥氣。
裴承翊一步步踏進御書房,彼時他二哥桓王正在案前替皇帝研墨,父子二人好一副父慈子孝之景。
只不過這場景看在自小到大幾乎從未受到皇帝親近的裴承翊眼裡,就不免有些諷刺。他自嘲地低低笑了笑,遂拱手行禮,不卑不亢道:
“兒臣參見陛下。”
皇帝臉上的笑意稍斂,語調沒有一絲波瀾:
“太子來了。”
桓王不緊不慢地一拱手:
“見過太子。”
“二哥。”
裴承翊又一拱手,都見過禮後,才進入正題,
“京郊匪徒之事已結,兒臣幸不辱命,已將流匪扣押進京。”
“嗯。”
這件事頂多是挑戰了一下天家威嚴,實在夠不上什麼威脅,皇帝聽了這個訊息也並未放在心上,
“太子還有旁的事嗎?”
原來他就只是站在這裡,他們就已經覺得他礙事了麼?
裴承翊面上未顯,只是一躬身,全無感情地說:
“沒有了。陛下若無吩咐,兒臣告退。”
皇帝聽到這話原本已經點了點頭,只不過還沒等裴承翊走出門,就倏然想起皇后特意提過太子已經及冠一年,娶妻成家的事卻連一點兒影兒也沒有,太子娶妻乃是事關國家宗廟的大事……思及此,皇帝便又出聲將人叫住:
“等等。”
裴承翊聞言轉過身來,只見他發冠高豎,雖斂著,可仍瞧的出通身都是氣派。都道女肖父兒肖母,太子的相貌性子都像了他母親秦皇后自由一番倔強剛毅。
比不得賢妃桓王母子溫溫和和,太子和皇后總端著,一身凜然之氣,叫人很難接近。
皇帝除了政事上以外,平時並不怎麼關注太子,此時仔細瞧他容貌,愈發覺得不知什麼時候已長成了這麼一副沉穩老練,令人捉摸不透的模樣。
他又打量裴承翊兩眼,方才沉著聲說道:
“倒是愈發像個大人了,既已到了年歲,娶妻之事確也要提上日程,你怎麼看?”
裴承翊面上沒有一絲神情,聞言,淡聲應答:
“兒臣不急。”
皇帝顯然對這個回答有些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