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從來沒有什麼救世主(第1/2 頁)
我二伯父瞿麥,不曉得自己睡了幾天幾夜,剛一醒來,猛地想起哥哥茅根,不曉得他還活著,還是死了,便覺得鑽心的痛。捂著“砰砰”直跳的胸口,瞿麥慌忙搖醒黨參,大聲問:“黨參哥哥,黨參哥哥,我們在什麼鬼地方?”
黨參痞子睜開眼睛,看看白色的天花板,發了一下愣,才想起,自己被關在澧州城桂花山,法國人的教堂裡。
房子不大,放著兩張單人床,剩下的面積,僅僅能夠一人走過。一縷秋陽,從高高的、小小的窗戶裡射進房子裡,兩個人才看清,進出的小門,是一塊長方形的鋼板,從外面反鎖死。
黨參聯想到,自己身在監獄。自己不就是得了個火燒毛病嗎,教堂裡的人,何必將自己和瞿麥當作囚犯看待呢。
鋼板門中間位置,留有一個菜碗大的圓孔。我二伯父瞿麥,憤怒得就條獅子,揭開鋼門板圓孔處的觀察口子,朝外面猛喊:
“放我們出去!放我們出去!”
喊聲,在空空蕩蕩的遠處傳來回音。
幸好,牆壁上的櫃子裡,還有面包。瞿麥哪管麵包餿沒餿,拿過來就吃,一連吃了十來個;渴了,小衛生間有自來水,彎下腰,偏著頭顱,嘴巴對著水龍頭,就猛喝。
我二伯父和黨參,吃飽喝足,百無聊賴,躺到床上,假寐。誰也不敢提茅根哥哥、黃柏、砂仁的生死。
門外的走廊裡,傳來皮鞋敲打地面的響聲。我二大伯父瞿麥,一個鷂子翻身,急巴巴地站在門口。
“咣噹”一聲,鐵門被開啟,進來一男一女兩個人。那個穿白大褂戴口罩的女人,瞿麥隱約記得,叫什麼珍妮特。
珍妮特說:“你們兩個人,醒了?”
黨參問:“什麼時候放我們出去?珍妮特。”
珍妮特說:“放你們走?你們必須病癒,才能走呀。”
我二伯父對對黨參說:“黨參哥哥,請你告訴珍妮特,我急著去找我哥哥茅根。”
黨參和珍妮特說著“嘰哩哇啦”的鬼話,可惜,瞿麥乾著急,一句都聽不懂。
黨參和珍妮特嘰嘰咕咕老半天,黨參才對瞿麥說:“瞿麥兄弟,珍妮特說,你的茅茅根哥哥,黃柏哥哥,都已經不在人世了。”
二伯父瞿麥,想哭,卻又哭不出聲,雙手抓住亂蓬蓬的頭髮,問:“他們兩個人的屍體,埋了沒有?”
“還沒有。”黨參說:“教堂裡向個疫情嚴重的地方,發放治療火燒毛病的藥片。我們原來住的地方,不知道是誰,一把火燒了。他們兩個人的屍體,燒成了煤炭坨坨,分不清哪一具屍體,是哪個人的。”
瞿麥終於哭出聲,對黨參說:“請黨參哥哥告訴珍妮特,無論如何,我怎麼能讓他們的屍骨,遭日曬雨淋,總得入土為安才是吧。”
黨參將瞿麥的話,翻譯給珍妮特聽。珍妮特說:“你們得的病,必須嚴格檢查之後,基本上痊癒了,才能出去。”
瞿麥怒道:“那不行!你們的教堂,不是關犯人的監獄。你們有什麼權利,囚禁我們。”
珍妮特說:“上帝賜給我們的,是愛心和善良。如果你的病的沒有痊癒,你們走出去,又不知要傳染多少人?”
“紅毛鬼子,你們哪來的愛心?哪來的善意?你們用鴉片毒害我們中國人,然後用大炮轟開我們的國門,使我們的祖國,變成了半殖民地,受盡你們洋人的欺負和剝削。你們還好意思,和我們談愛心,談善良?”
同珍妮特一同進來的男醫生,聽了瞿麥的話,像一隻鬥紅了眼的公知,說:
“仁慈的上帝啊!你看看,這群食古不化的愚民,愚蠢到了什麼程度?”
黨參動了火氣,冷冷地說:“我們中國人,從來不相信有什麼救世主,從來不依靠什麼神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