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辛夷抓姦(第1/3 頁)
木賊不曉得野種是什麼意思,大咧咧地闖進衛茅家裡,說:“衛伢哥哥,你這個野種,我和你媽媽說好了,我們玩過家家的遊戲時,你做轎伕,我做新郎官,公英做新娘子。”
衛茅的母親茵陳說:“木賊,你開口閉口喊野種,你是不是皮發癢了,要衛茅磢你幾下,你才舒服嗎?”
木賊說:“野種不好嗎?衛茅哥哥。”
衛茅說:“野種好!讓你木賊做野種!”
“我娘不偷人,不夠資格做野種。”木賊說:“你娘偷人做賊,你才有資格做野種!”
“衛茅,磢他!”
衛茅雙手想來揪木賊的衣服,木賊拔腿就跑,衛茅在後面追。
木賊最近發現一個最好躲藏點,就在公英家院子的後面,長著一叢鳳尾竹。鳳尾竹的周圍,長滿了冬茅草,梔子樹,躲進去,就是天王老子也尋不到。
木賊的安樂窩,簡直舒服得不要了。中間三尺寬的位置,先墊了三個稻秸稈束子,再蓋上一件爛棉襖。木賊把雙層下巴茵陳的大斗笠偷來,系穩在鳳尾竹的第四個結節上面,可以遮陽、遮雨。
作為報復,木賊每天都把茵陳家裡的雞蛋偷來,存在自己的安樂窩裡。外婆的針黹子非常有用,在雞蛋的兩頭,各鑽一個小孔,嘴巴對著針孔,用力一吸,蛋青也好,蛋黃也好,老老實實,規規矩矩,流進木賊的肚子裡。
出了一身臭汗,享用一個雞蛋之後,涼風吹來,木賊倦意上來,眼皮子一閉,他孃的,哪管天翻地覆,先睡吧。
睡夢中,木賊做了新郎官,迎娶了肩頭上站著白鳳凰的表姐姐公英。
衛茅哥哥家屋後的界基上,長著一株撐開巨傘的赤葉石楠。石楠樹上,茂密的樹葉中,木賊發現了一個喜雀子窩。
現在,三隻小喜雀,還沒有長羽毛。待小喜雀子長大了,木賊準備捉一對小喜雀,送給公英姐姐,作為定親禮物。
哼哼,衛茅,你什麼禮物都沒有,有什麼東西,拿得出手,送給公英姐姐?等著出洋相吧?
木賊心裡賭咒發誓,公英是我的新娘子,昨天不是,今天不是,明天必是,後天必是,以後永遠必是。
我二奶奶氣喘吁吁,摸著胸口,說我爺老子:“決明,你看見木賊沒有?”
我爺老子說:“鬼影子都沒看到。”
“這又怎麼得了噠?”我二奶奶說:“我把整個添章屋場,響堂鋪街上都翻了頁,都沒見到他的蹤影。”
我爺老子說:“娘,娘,你莫急,先坐下,喝口茶水,歇勻了氣。我和七姐紫蘇去尋人。”
黃連出來說:“決明哎,我曉得木賊,他躲起來了。”
我一家人,從不懷疑黃連驚人的預知力。我爺老子說:“大嫂,木賊躲在哪個鬼旮旯裡?”
黃連說:“公英家屋後的鳳尾竹叢裡。”
我二奶奶從茵陳家南邊的屋簷垛子下走過去,聽到茵陳在說:“哥哥,哥哥,你再力捅幾十下,太舒服了,舒服死了。”
“呸!呸!呸!”我二奶奶連吐了三隻痰水。大聲喊:“木賊!木賊!你這個下流胚子!你盡做些見不得人的事,躲到哪裡去了,快點出來喲。”
我二奶奶的喊聲,驚攪了茵陳的一場風流韻事。歇房門開啟,茵陳桃紅著一張肥臉,頭髮凌亂,邊走邊繫上衣上的佈扣子,後面跟著一個三十多歲男人,影子一閃,從屋後的石墈上爬上去,轉眼不見了影子。
我父親決明,我七姑母,一人一根幹竹棍子,站在鳳尾竹旁。我爺老子喊:“木賊,木賊!你躲的地方,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但我,偏偏曉得你躲在慈竹叢裡,再不出來,我要用竹棍子捅你了,打你了!你當真是面板髮癢了,我不磢你幾下,你不記首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