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火燒茅(1)(第2/2 頁)
進,怎麼撐得下去呀。搞不好,會出人命呢。
扮禾佬們捱到中午一點鐘,才回爛茅草房子吃中午飯。剛端起碗,外面,二老闆枸骨在喊:
“都出來,都到棚子外面來,警察例行公事,抓革命黨。”
黃柏,茅根,瞿麥三個人,放下粗瓷飯碗,老老實實,站在水杉樹的濃蔭下。
為首的警察說:“還有兩個人呢?”
黃柏說:“有一個病了,躺在床上。”
為首的警察怒吼道:“就是滾,也得給我滾出來!”
砂仁掙扎著,爬下床,不料摔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警察說:“啊喲,碰上你這個倒黴鬼,怎麼這樣臭?抬起頭來。”
為首的警察,拿著一張通緝令,通緝令上的畫像,梳著三七分頭的髮型,戴著眼鏡,白白淨淨,斯斯文文。
瞿麥瞟了一眼,這人,不正是黨參痞子嗎?
警察拿著畫像與砂仁作了對比,這個病鬼,與畫像的人,相差太大,揮揮手,叫茅根和瞿麥抬走。
“還有一個人呢?”
“到外面買藥去了。”我二伯父瞿麥,雖然心裡驚慌,但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什麼蛛絲馬跡。
二老闆枸骨,老早就動了小心思,待到扮完禾,插完秧,問一下黨參痞子,看他是否願意,做賭場上的關門弟子。
這個好苗子,得先保一保。枸骨說:
“那個人啊,我可以拍著胸膛作擔保。他是個好吃懶做的破落戶子弟,特別愛好打牌賭博,樣樣曉得一點皮毛,但樣樣都不精通。再說,這種淪落到做扮禾佬的傢伙,哪會去做革命黨?”
為首的警察說:“四十多天前,我們在二渡口過來的地方,有一個暗哨,給革命黨的人,丟在湖裡,淹死了一個。”
警察的話,嚇得扮禾佬,臉色微變。
既然枸骨打了包票,警察們也不多說什麼,走了。
警察一走,枸骨說:“你們幾個夥計,給我老老實實,蹲在這裡!如果亂距跑,給亂槍打死,當真是一文不值。”
枸骨轉頭又說:“床上那個病坨子,不是血吸蟲病,就是拉屎病。你們莫木腦殼一樣,幫他撿幾味中藥吃了,不要死在我這裡!”
黃柏說:“瞿麥,黨參不曉得哪個時候回來,今天下午,你先去枸骨那裡,把我們的工錢,結回來。”
我二伯父瞿麥,個子高,腿長,平時走路,像旋風一樣。可剛走了兩里路,肚子裡響得厲害,趕緊溜到湖邊的草叢裡,解開褲子,猛放一頓。
方便完,踏上湖堤,我二伯父感覺自己腳步發虛,像夢中飄移一樣。
瞿麥飄到荊芥的家門口,只見荊芥,躺在大樟樹濃蔭裡的竹椅子上,微閉著眼睛,搖著大蒲扇,正是假寐。
“伯父。”瞿麥喊了一聲荊芥,說:“拜託您給二老闆枸骨,打個招呼,我們把工錢給了。”
荊芥是個老江湖,見瞿麥步履飄浮,慌忙問:“瞿麥,你莫靠近我。不是我這個做伯伯的,不講人情面子。我問你,你那邊,那個叫砂仁的扮禾佬,病好了沒有?”
“砂仁的病,越來越嚴重了。”
“你不是西洞庭湖這邊的人,不曉得我們這邊,血吸蟲病,拉屎病,經常發生呢。”荊芥說:“我不是嚇你們,估計,你們五個人,都得了拉屎病。你莫急,我幫你尋點藥來吃。”
西洞庭這邊,血吸蟲病,拉屎病,三年二頭,倒是常見。哪家哪戶,多多少少都存些藥材,不過,只有澧州城裡,法國洋教堂,發的小西藥片,最有效。只可惜的是,一人只發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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