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絕母子!絕母子!(第2/3 頁)
奶的請求。
我大奶奶說:“夏枯,夏枯!紫蘇,紫蘇哎!你們兩姊妹,到哪裡去了?做的好事,扶我起來咯。”
我五姑母夏枯,好不容易把我大伯母黃連哄睡了。我大奶奶一喊,黃連問:“夏枯,是不是你茅根哥哥回來了?”
夏枯奔到堂屋裡,先扶起我大奶奶,坐到靠背竹椅子上,再去扶我二奶奶。我二奶奶說:“蒼天不答應我,我起來幹什麼?哎呀咧,心口痛得狠呢。”
我大奶奶上氣不按下氣,說:“老弟嫂哎,你再莫拜蒼天了!看來,這蒼天,不是我們窮苦百姓的蒼天呢。”
我大伯母黃連,懵懵懂懂走到堂屋中間,問我五姑母夏枯:“你看見你茅根哥哥的魂了嗎?我是看見了!他是一隻黑色的豆娘,被絕母子撞死了,落在公英屋後的小水溝裡呢。夏枯,我和你去,撿起那隻豆娘,好好祭拜一下。”
我五姑母夏枯,扶著我雙腿發軟的大奶奶,好不容易走到響堂鋪街上,看到厚朴痞子,被絕母子撞得鼻青眼腫,牙也磨不成了,話也講不出聲了。
我大奶奶說:“厚朴哥哥,你告訴我,窮人的活路在哪裡啊!”
滑石痞子拿把鋤頭,跑到生髮屋場背後的土地廟,公鴨似的聲音,衝著廟中的土地公公、土地婆婆的泥塑,尖叫道:
“我曉得你們兩公婆,平時享盡人間煙火,關鍵時候,一點屌用都沒有?我恨不得幾鋤頭,把你們砸個稀巴爛!”
厚朴痞子的老婆,正在跪拜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見自家的老倌子,發這麼大的火,驚恐地抱住滑石痞子,尖聲說:“老倌子,你發什麼神經?我看你是白吃了幾十年的大米飯。你不曉得,土地公公,土地婆婆的上面,像官府一樣,還有許許多多的昏官、貪官,一層一層地管著呢。他們兩公婆,也是身不由己啊。”
雙層下巴的茵陳,也跑到響堂鋪街上的十字路口,看熱鬧,她說:“不曉得什麼時候燒了天香,只有我們家的辛夷,吃的是皇糧國稅,洪澇不死,天旱不死,絕母子咬不死,哈哈哈。”
茵陳沒有注意到,她的身旁,站著族長剪秋。
剪秋鐵青的臉,濃密花白的鬍子上,沾著一兩顆涶沫星子,眼睛裡,噴著兩道火焰,射在茵陳'身上。
茵陳看到剪秋,嚇得褲襠裡飈出一小泡騷尿,雙腿發軟,差點摔到三角塘裡。
生髮屋場的背後,小龍廟王、土地公公的廟的上方,金門形墳場的左邊,歪脖子油子樹上,大約是忍不住絕母子們的攻擊,拍著翅膀,在灰暗的天空下,憤恕地呼叫:
“呱!呱!呱!”
響堂鋪街上,所有的人,都已奔跑出來。有人點著燈籠,有人燒著火把。絕母子跳進火光中,立刻傳出燒焦的臭味。
春元中學的校長,阿魏痞子,牽著他的第二房夫人,從來不怎麼說話的袖珍夫人,走到響堂鋪街上,對厚朴痞子說:
“這下好了!快要到口的糧食,全被絕母子毀了,不曉得有多少人,要餓死了!不曉得有多少人,要賣兒賣女了!”
厚朴痞子先哭了,緊接著,我大爺爺哭了,我二爺爺哭了,滑石痞子哭了,我大姑母家的婆婆,老帽子,跟著哭了,挖肝挖肺地哭,傷心飽意地哭。
緊跟著,所有的堂客們,細伢子,嫩妹子哭了。哭聲像一條波浪,傳遍整個西陽塅,整個塅裡的男女百姓,都哭了。
阿魏痞子的袖珍夫人,沒有哭出聲,但兩行清淚,流淌在臉上。
阿魏痞子三綹花白的鬍子,顫抖地翹向天空:
夫天蔵蔵兮,
如長夜!
日出喜微兮,
盡麻暇?
……
這時候,天空中突然響起一聲驚雷,頓時,雨大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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