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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他們這樣的人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日後大哥、二哥有了孩子,也就是阿謠的侄子侄女們,婚姻嫁娶,甚至仕途,都會因為他們有個終身未嫁的姑姑受到影響。
這個問題,自從有人登門求親的時候,阿謠就已經想過了。
她一直都在努力想法子,好不拖累公府。
「世子,世子,您不能進去!」
「這是我們姑娘住的內院,您是外男,不能進去!」
……
阿謠正坐在鞦韆架下想事情,倏然被外面的喧鬧聲大膽,她抬眼一看,便瞧見映月閣的院門外,站著個穿著一身湖藍色廣袖袍,風度翩翩,吊兒郎當的紈絝公子。
春風輕揚,吹起那公子鬢角一縷碎發,更襯得人慵懶俊俏。
阿謠一直都知道顧隨生得俊朗,他舒眉朗目,眼眸粲若星子,鼻樑高挺,面色冷白,女媧在他臉上落下的每一筆,都是濃墨重彩。
這樣一個人,往門前一站,右手執著扇,一下下在左手手心輕打著,勾起的笑顯得有幾分輕佻。
光是站在那裡,就足夠引人注目。
更遑論身後好幾個衛國公府的下人追著,遍遍好言相勸——
「世子,外男不可進我們姑娘的住處啊!您既與姑娘相識一場,萬不可毀她清譽啊。」
顧隨聽著這些話,破天荒地沒有強詞奪理,也不往院子裡頭走,就那麼靜靜站著,衝著阿謠笑。
阿謠終於無奈地搖搖頭,抬步出了映月閣的院門。
從院門出來就是公府的後花園,花園裡寬闊敞亮,兩人皆有好幾個下人跟著,勉強算不得私會外男。
阿謠剛剛聽了趙氏說的那些話,莫名下意識與顧隨保持了些距離,施施然行下禮去:
「不知世子大駕光臨,阿謠有失遠迎。」
顧隨沖她抬抬下頜,略帶不屑地說:
「瞧你這一日日客套的,小爺跟你說了多少遍,不必在意這些虛禮。」
這人白生了一副俊俏好模樣,一開口就全數破了功,再好的皮囊配上這吊兒郎當的紈絝氣也瞧著有些不像樣。
他原本就是個自來熟的性子,這數月以來,又時常借著來找阿謠那個同樣紈絝吊兒郎當的二哥姜談一起吃酒玩樂沒少見阿謠。
假孕之事雖與他們料想的不同,結果總是好的,阿謠覺得欠了他一個大人情,便也每每見他來就送些親手做的茶點過去,這麼一來二去,兩個人便相熟了。
此時聽他這樣說,阿謠也不再跟他端著,忍不住笑了笑,揶揄道:
「雖然咱們光風霽月、英俊倜儻的世子爺不在乎這些虛禮……」
她這頓住的功夫,顧隨一臉的受用,還沾沾自喜道:
「呦,難得說句漂亮話,姜二姑娘誇人就是有水平。來來來,再多說兩句,讓小爺我高興高興。」
聽著這話,阿謠臉上笑意更甚,慧黠的狐狸眼笑得彎彎,像是天邊的月牙兒。
好看得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她憋著笑意將剛才的話剩下的一半兒講下去:
「可小女子人微言輕,見著爺您不行禮委實惶恐啊。」
話音落下之後,顧隨足足沉默了三秒,才納過悶來。他手中的扇子指著阿謠,連連點頭,半晌才說:
「行啊你,連小爺都敢打趣了?」
阿謠見到顧隨吃癟的樣子,一時之間險些連閨秀的體面都忘了,掩著面笑得不能自抑。
顧隨起先對此還頗為無奈,瞧見阿謠笑了,也不知怎的,也忍不住跟著一起笑起來。
連帶著周圍的下人們看著,都忍不住笑逐顏開,他們還是頭一回見到他們二姑娘笑得這樣歡,難免跟著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