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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他想到萬種她進宮來的理由,可現在這個理由卻還是全然超乎他的猜想。
她現在姓姜,或者說,她原本就姓姜。
原本就該是千恩萬寵始長成的大家小姐,可卻因為幼時走失,白白受了許多苦。
而且……
裴承翊不得不承認,就算是在東宮的日子,她過得也並不好。
目光落在彈琴的女子身上,數月未見,他這才得了機會好好看看她。
也是這才發覺,她的美麗愈盛,從前那個嬌弱小哭包的影子,好像不大看得見了。
他的思緒飄忽,一個沒注意,不知什麼時候,她就已經彈完了琴。
坐在對面那席的瑞王突然起身沖皇帝開口——
「姜二姑娘彈琴甚好,只是臣要向陛下告罪。」
「哦?」
皇帝的目光落到阿謠身上,總覺得有幾分眼熟,卻是反問瑞王
「愛卿何罪之有?」
「今日本該是微臣家的麼女鬱陽獻藝,不曾想她敬慕天恩,臨到關頭卻是病了,臣萬般無奈,才請來了衛國公家的姜二姑娘救場,請陛下治臣之罪。」
「原是如此。」
皇帝點點頭,面色未變,想來沒有放在心上,只說,
「病了本是不可預估的,愛卿不必自責,待會叫太醫去你府上瞧瞧。」
「微臣謝過陛下。」
皇帝與瑞王說過這幾句話,方才轉而對已經站起身來微微垂首而立的阿謠說道:
「你就是衛國公家的二姑娘?」
出乎裴承翊的意料,站在大殿之上,天子面前,阿謠仍然不卑不亢,沒有半點兒露怯,只答道:
「回陛下的話,正是臣女。」
衛國公府的此女十數年前走丟,國公夫婦一直苦苦尋女之事皇帝自然知道一些。可憐天下父母心,此時見著阿謠便感嘆一句:
「這些年在外想必受苦了,沒想到還是出落得這樣出色,琴彈得不錯,重重有賞。」
「臣女謝陛下隆恩。」
一直到阿謠行禮出門,裴承翊的一顆懸著的心才終於稍稍放下。
伴君如伴虎,她出現在皇帝面前,叫他心中委實難安。
即便尊貴如他,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太子,也要擔心不能護她周全。
待到阿謠一走出殿門,男人便對身側候著的陳忠低聲吩咐道:
「著人跟著她。」
「是,殿下。」
-
阿謠從這邊彈過琴後,便由宮女領著,徑直去了另一邊兒女眷的宴廳。
方才她是徑直去給皇帝獻藝的,還並沒有去過女眷們所在的宴廳。是以,等她到的時候,命婦小姐們都已來得差不多了,唯有最上頭的位子還空著。
那是身份最高的象徵,那個位置,自然是留給皇后的。
阿謠就這樣由著宮女領著,一雙眼看著腳下的路,並未多看周遭一眼。
心中千迴百轉。
方才在那大殿之上,她清清楚楚地感覺到那人的目光灼灼,直盯著她不肯放。
阿謠沒想過有一天,曾經那麼渴望他能多看她一眼,多陪她一會兒的她,會對他投來的目光不屑一顧。
大概,在懷王府那一回,她的心就死了。
後來那個雪夜,她跪在東宮門前,更是一顆心涼得如數九寒冰,怎麼捂也捂不暖了。
她有些想笑。
可是有的人,天生下來,就是一顆捂不暖的心呢。
她心中有事,正往前走,並未注意到周遭的目光,這麼冷不防,就突然聽見「啪嚓——」一聲。
阿謠心下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