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玄 第10節(第3/3 頁)
復相同的詞句,郅玄的神思隨之飄遠,彷彿伴著祝禱聲升上天空,自高處俯瞰大地上的一切。
巫的祝禱持續了大半個時辰。
結束時,風驟然增強,吹得人睜不開雙眼。片刻後停歇,所有巫俯身在地,胸膛劇烈起伏,額頭和手臂上的傷口已經停止流血,只在臉頰和手腕凝固一片刺目的紅。
兩國巫退下,西原侯和北安侯的戰車駛出隊伍。
駕車者一樣的魁狀,雙手抓牢韁繩,控制戰車的速度和方向。
兩名戎右各自持盾,護衛在國君身側。
距離二十步,西原侯和北安侯同時拔劍,兩把王賜劍一樣的鋒利,在戰車賓士中嗡鳴,浮動森冷的劍光。
戰車交錯而過,西原侯和北安侯同時揮劍,一人下劈,一人上抵。
劍刃摩擦,發出一陣刺耳的交鳴之聲。
一切發生在瞬間,戰車繼續向前賓士,兩國國君高舉佩劍,雙方軍隊各以長戟頓地,以刀背擊打盾牌和護臂,口中高喝:“彩!”
待戰車調轉方向各自歸陣,北安侯利落收劍還鞘,朗聲大笑,頗有些未盡興。
西原侯表面泰然自若,實則長袖遮擋下,握劍的手已經微微顫抖。舊傷一直困擾著他,讓他無法領兵出征,連這種禮儀式的對抗都要強撐。
國君之後,公子和卿大夫也要致禮。
郅玄表情空白,頭皮有些發麻,這裡面還有他的事情?
出發之前沒有一個人告訴他!
歸根結底,此事絕非有人想要坑害,實在是多年來西原侯未曾帶一名公子會獵,臨時點他隨駕,他卻宅在家裡不出來,別人以為他身為嫡公子,應知曉相關禮儀,誤會之下才出現這種疏忽。
“我兒不需擔憂,交給戎右即可。”西原侯開口道。
郅玄儘量控制自己,才壓下抽動的嘴角。
多謝,半點沒有被安慰到。
無論密武羊皓多想讓郅玄消失,也不會在這樣的場合動手。相反,他們更想讓郅玄不落下風,至少儲存體面。
為此,兩人各自請示國君,願意從帶來的護衛中挑選勇武之人,暫時充當郅玄車上戎右。
郅玄奇怪地看著他們,確認他們是真心實意想幫自己,一時間不知該作何感想、
無論郅玄如何想,儀式必須進行下去,容不得他拒絕。
北安國的佇列中,一部戰車正緩緩駛出。
駕車者和戎右均身著紅甲,健壯魁梧。
車左之人身著長袍,頭戴玉冠,腰帶以珍珠和玉石裝飾,袖擺和領口是象徵嫡公子的山川紋,而非代表世子的圖騰。
北安國提前得到訊息,知曉此次隨西原侯前來的是公子玄。出於禮儀,北安國世子沒有隨駕,就由世子的同母兄弟公子顥出戰。
公子顥受封趙地,年剛弱冠已是戰功赫赫。由他迎戰公子玄,既是出於尊重,也是想趁機探一探對方的底。畢竟在外人看來,公子玄是西原侯唯一的嫡子,不出意外將被立為世子,註定是下一代西原侯。
見出戰的是公子顥,北安國眾人士氣大振,甲士齊聲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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