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第2/4 頁)
畝旱田交給了孟重九的長孫耕種,除稅糧之外,孟王氏只留一成,餘下的全歸對方。這是孟清和同孟王氏商量後決定的,孟重九幫了他這麼多,對方不提,孟清和卻不能不放在心上。
人情往來,終究也是門學問。
臨走之前,孟清和還做了一件事,他將家中抄錄的兩本儒學典籍和筆記交給了族中長者。
“清和為報父兄之仇,棄文從武,這些於清和已是無用,不如託於族裡,送與族中子弟。”
在孟清和看來,書中的內容他能倒背如流,此舉不過是將自己用不到的東西送人,順便結個善緣。於孟氏族人卻是件了不得的事。書籍已是難得,何況還有孟十二郎寫下的筆記。他可是考中了童生的,若非被學中趕出,便是秀才也能考得。
族中長者做主,將此事書於木匾之上,奉於祠堂之中,以彰孟十二郎之德。
賀縣令聞聽,讚歎孟清和的為人之餘,也為他不再科舉略感惋惜。
“此子著實難得。”
不出幾日,孟十二郎的美名更甚。若非他現在是軍戶身份,又在孝中,恐怕媒人能踩平孟家的門檻。
孟清和有些不好意思,不就是送了幾本書,做了一回好人好事嗎?
歸結起來,還是孟某人對大明朝不夠熟悉,對“讀書”一事在這個年代代表著什麼認識不夠。
當他真正明白這件事背後代表的含義,已經是幾年之後了,到那時,孟家子弟,但凡走科舉之路的,都會感念一聲十二郎,便是北平府乃至日後的北直隸,也都曉得“十二郎贈書”的典故。
所謂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蓋莫如此。
離開孟家屯,孟清和便一路北上,他與同裡的十二名男丁一同被髮往開平衛等處戍屯。
除了他是主動從軍,餘下眾人皆是被勾補或是跟補之人。隨行的還有幾名差人和兩名武官,待出了北平府,隊伍中又多了二十餘人。
用五六個麵餅和半隻熟雞,孟清和成功和兩名差人稱兄道弟,還從他口中打探出大部分後來者的來歷。
“罪犯充軍。”一個差人抹去嘴上的油花,指著坐在路邊休息的一箇中年男人,“瞧見那位沒有,原兵部武庫司郎中,五品的官,如今,嘿!”
孟清和恍然,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難怪這位的表情會如此猥瑣。
在明初當官的確是一件朝不保夕的事情。所謂殺官不止,滅門不息,同榜進士一網打盡的彪悍事例,估計只有在洪武朝才能一觀。
兵部武庫司掌管兵籍,武器,武舉。武庫司郎中是個肥差,危險指數更高。在這裡見著一位,不奇怪。
短暫休整之後,隊伍繼續上路。
沿途所見風景漸漸變得不同,風中彷彿能聞到大片青草的氣息。
在主要路段設定管卡盤查的巡檢也變得分外嚴格,即便有差人隨行,孟清和等人又有牙牌隨身,巡檢照樣一絲不苟的檢視公文路引。
後世警察查戶口,估計也沒這麼認真。
過了承德,隊伍再次分開,被勾補軍籍的大部分兵丁目的地是新城衛,另有十餘名罪犯充軍者被髮往全寧衛。孟清和則同那位倒黴的前兵部武庫司郎中一起前往開平衛。
為何他會和一名犯官享受同樣的待遇,被髮往邊境極北?
據悉,是因北平都指揮使陳亨在孟十二郎的“分配”問題上插了一腳。
武人考慮問題的方式素來直接,殺韃子,為父報仇,當然要去能見著韃子的地方。
陳亨的確是好意,但於孟清和,就未可知了。
入夜前,孟清和一行終於抵達了隆化。
連日趕路,即便有馬代步,孟清和也是吃不消了。那位原兵部武庫司郎中倒是精神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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