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 第36節(第2/3 頁)
婢向茶湯中下毒,公子險遭暗算。我查南殿上下,再三核對體貌,她不在名錄之上,並非南殿之人。”繆良盯著巧婦,目光明滅,語氣漸漸森冷,堪比毒蛇吐信。
“她是如何混入南殿,又如何為公子奉茶湯?當日有三名廚在,他們皆稱是你安排婢僕,放刺客進入大殿。”
巧婦試圖扭轉下巴,刑奴的大手卻如鐵鉗,近乎要扯掉她的頭皮。
“萬一公子飲下茶湯,中毒不治,巧婦,你可知後果?”
繆良袖起雙手,身體前傾,無視濃重的血腥味,雙眼逼視巧婦:“你就是助紂為虐,謀害嫡公子的罪人,無異於國賊。”
“不,你胡說!”
巧婦終於變了顏色。
她不顧身上的劇痛,大聲道:“我是晉人,忠於國君,豈是國賊!”
“謀害嫡公子,斷國君嫡出血脈,如何不是國賊?”繆良同巧婦拉開距離,手指捏住她的下巴,目光中充滿了嘲諷。
“蠢笨的奴婢,無知的愚婦。愧對先君的託付,背叛國太夫人的信任,你是晉國的罪人。你的血親將因你蒙羞,世世代代不能抬頭。”
巧婦無從爭辯,嘴巴開合兩次,驟然間崩潰:“我無意謀害公子,是君上的命令,我不能違令!我不是罪人,不是!”
“君上的命令?”繆良挑了下眉,抬手製止刑奴,不許他們在竹簡上記錄。
“是君上,傳令的是正殿的侍人,我認得。”多重打擊之下,巧婦終於吐口。
“正殿的侍人未必傳的就是君令。”繆良輕聲細語,聲調沒有多大起伏,背後之意卻令巧婦膽寒。
“你私縱刺客謀害公子,又胡言亂語牽扯君上,乃是包藏禍心。”繆良一字一句說道,“祭祀當日,你將被火祭。”
恐懼,驚愕,不信,怔忪。
多種神情在巧婦臉上交替,對上繆良晦暗的目光,她終於恍然大悟。
晉國不能有殺子的國君。
無罪殺子,毒殺的還是嫡子,實是喪德悖行,國法不容,天理不容。
“明白了?”
繆良冷視幾人,渾如看一群死物。
牽扯入行刺案,背叛國太夫人,他們註定死路一條。
“想清楚什麼該說,或許能保爾等家人不死。頑固不化,死不悔改,不過是祭祀之上再多幾座火堆。”
繆良沒有虛言。
波詭雲譎的宮廷之中,選擇最為艱難。
不能一心侍主,牽扯進晉室內的權利爭奪,不惜飛蛾撲火,那就別怨恨會丟掉腦袋。
“我說,我全說。只求留我親族一條血脈。”同被審訊的僕婦抬起頭,沙啞道。
有一人率先開口,餘下幾人不再堅持,接連開始招供。希望能換得國太夫人網開一面,不使親族血脈斷絕。
巧婦反倒安靜下來。
她垂下頭,髒汙的頭髮遮住臉頰,變得不言不語。
繆良沒有再理會她,拿到餘下幾人的口供,親自謄抄一遍,確定無誤之後,立即去見國太夫人。
行在宮道之上,火把的光照亮腳下。
夜色漸漸退去,晨曦微亮,天邊泛起魚肚白,新的一天即將到來。
繆良加快腳步,來到丹陛下停住,迅速整理衣冠,抱過侍人捧了一路的竹簡,利落登上臺階進入大殿。
國太夫人徹夜未眠,眼下掛上青色,映在銅鏡中的臉稍顯憔悴。
“稟國太夫人,繆內史求見。”
隔著屏風,侍人的聲音傳來。
國太夫人扣下銅鏡,揮退身後的婢女,髮髻半挽繞過屏風,看向站在殿內的繆良,詢問道:“全都查清了?”
“回國太夫人,事已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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