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 第25節(第2/3 頁)
狐氏也要剷除先氏,拔其爪牙!”
金烏漸高,晨霧徹底散去。
肅州城城門大開,氏族悉數抵達晉侯宮,整理衣冠進入大殿,分兩班落座,彼此間涇渭分明。
殿前設有長案,赤金包裹四腿。
人俑狀的宮燈立在案旁,燈盤注滿燈油,燈芯日夜不滅。
時辰未到,晉侯尚未出現,長案後空空如也。
氏族們或是低聲交談,或是凝神沉思,亦或是閉目養神,等待編鐘敲響的一刻。
“父親,你看。”
陶廉從身後湊近陶裕,手指另一側的隊伍。
陶裕睜開雙眼,就見有狐氏父子正竊竊私語。察覺到陶裕和陶廉的注視,有狐顯怒形於色,目光兇狠。
“看樣子,今日不會太平。”雍氏家主容貌俊朗,三縷長髯飄在胸前,一派仙風道骨。
“豈止是不太平。”田氏家主方面闊口,腰大十圍,站立比人高出一截,坐下都類一座小山。他刻意壓低聲音,八卦道,“昨夜傳出訊息,公子珩懲麗夫人。在玉堂殿前,麗夫人被壓著叩首,聽說頭都磕破了。”
雍楹不動聲色旁移,看向田嬰的目光很難以形容。
田嬰兀自不覺,還想繼續開口。不巧編鐘聲響,他心中遺憾,很是意猶未盡。
在樂聲中,身著袞服的晉侯步入大殿。
他提前服過藥,面色變得紅潤,人也精神許多。奈何眼下青黑難消,即便有旒珠遮擋也難免露出痕跡。
公子長和公子原跟在晉侯身後。
公子長的衣袍發冠一如往昔,腰佩王賜劍,神情倨傲。公子原低調許多,身著晉室黑袍,頭佩雜色玉冠,腰間未佩劍,僅在腰帶下懸掛玉環,同樣是雜色。
氏族們交換眼色,心中各有思量。
待晉侯在長案後落座,公子長和公子原立在兩側,眾人起身疊手,象徵對國君的尊敬。
“坐。”
晉侯的聲音響起,氏族們再拜落座。
新舊氏族目光交匯,剎那間火花四濺,大有風雨欲來之勢。
“君上,臣有事稟。”
陶裕率先站起身,搶在有狐丹之前開口。
他開啟木盒,捧起盒中竹簡,揚聲道:“先氏不法,勾結犬戎,謀刺公子珩,其罪當誅!”
聲音落地,殿內倏然一靜,落針可聞。
先平面如土色,顧不得儀態,立即出列為自己辯護:“君上,陶裕血口噴人,臣冤枉!”
晉侯雙手置於案上,旒珠遮擋下,目似寒冰,眼底浮現狠戾之色。
“上大夫可有證據?”
“有。”
陶裕又捧出兩冊竹簡,交給侍人奉上長案。
晉以武立國,上自晉侯下至氏族皆以戰功封爵。
北方侯國抵禦荒漠部落數百年,血海深仇記於史書。敢同犬戎勾結謀害嫡公子,並有鐵證在手,先氏無法抵賴。
先平汗如雨下,伏身在地無法動彈。
有狐顯想要出聲,立即被有狐達按住。
“莫要衝動。”
陶氏有備而來,貿然出聲恐將引火燒身。何況晉侯態度不明,這讓有狐達心中忐忑。
“先氏,好大的膽子!”
晉侯驟然發難,竹簡投擲在地,發出一聲鈍響。編織竹簡的繫繩斷裂,簡片散落遍地。
“君上,僕冤枉!”
先平不斷為自己喊冤,矢口否認罪狀。
有狐達按住有狐顯,不希望火燒到自己身上。怎料公子長突然出聲,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父君,此事恐有蹊蹺,先氏一向忠心耿耿……”
話說到一半,突遇晉侯目光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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