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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常出門,接觸的人多,聽到的那些事真像是話本子上講的。嘮嗑時都能吃上點心,那家裡得富成什麼樣啊。咱家嘮嗑時能捨得給人拿個饅頭就不錯了。哈哈,你多和我講講這樣的新鮮事,我聽聽就好,咱可吃不起。」
「怎麼就吃不起了?不都是人吃的。你別忘了你婆家有三十多畝地,要是真想吃也沒到買不起的程度,我還給先生買過四次呢。就是娘太摳門,換成自家人吃,她不會買。」
小麥笑的更歡暢了,確實,夫君說的那人是她婆母。
倒是羅峻熙被小麥笑的突然鬱悶起來,將玉米烤好遞給小麥轉頭就走了,再沒了出棚子放鬆的心。
還是回去好好念書吧。
羅峻熙站在帳篷裡,望著攤在書桌上的一堆書掐腰轉圈兒:
就不信那個邪了,士農工商,你等他考上士的,他非要讓小麥像那些大戶小姐一樣能與人嘮嗑時喝茶吃點心。還要用絹帕擦擦嘴邊的點心渣。
一定要做到。
一定。
而在帳篷外的朱老爺子,這一刻也不再萎靡不振,心中老朱家倒不下的念頭又變得通達起來。
朱興德在大地最前頭唰唰地摟著苞米。
和朱興德並排的滿山、二柱子、六子他們像和朱興德在比賽似的,一邊齜牙咧嘴瞪著他們德哥,一邊不服輸的掄起鐮刀。
朱老爺子看到幾位壯小夥子光著膀子,那一身肉筋子,明明在夜裡看不清摸不著卻能想像得到很有勁兒。
其實收地光膀子不好,那身子不要啦?一茬茬冒汗就那麼晾著還容易生病。
但可能,這就叫年輕人吧。
瞧他小孫兒,乾的多有模有樣。
以前他還總磨叨,咱就是農民,德子不好好種地往後可咋整。
今兒才知道,他小孫兒不是不會,人家那叫懶得幹。真幹起來,不孬。
瘋起來那像霧像雨又像風,村裡的小子,沒一個能趕上他小孫兒那股瘋狂勁兒。
朱老爺子心裡有些莫名激動。
這叫啥?這就叫,註定會比大多數人過得好的氣勢。
當朱老爺子再看向朱興德身後的孩子們,聽到大旺二旺他們爭先恐後喊:「四叔,你喝口水,歇一會兒,我們來幹。」更是老懷欣慰。
從知道分家,朱老爺子就心堵,怕攏共就這些人徹底生份了,直到這一刻,他終於不再那麼糾結。
家裡人的心又擰成了一股繩。
你看看他這些曾孫兒,今日出了事後,才知道他們叔的好吧?一口一句四叔叫的多親。
連他老朱家的小女娃娃們都坐在地邊兒扒苞米。
比甜水大不了多少的甜杆,此時一邊打瞌睡一邊向筐裡放玉米。
就在甜杆差些一頭栽到地裡時,朱興德一把抱起小侄女放在推車上,推車裡裝著滿滿的玉米。
家裡沒了騾車,朱興德他們要全靠人力將糧食從地頭推到家裡。
第一百二十五章 心內波瀾現
從地頭到朱家的路是上坡,一輛輛手推車在夜間前行。
朱興德在最前頭光著膀子推車,只一下午加半宿時間,脊背曬的黝黑,兩隻胳膊因用力青筋暴露。
二柱子緊隨其後,汗一茬又一茬的朝外湧出,整個人像從水裡撈出來一般。
不用近,離很遠就能聞到二柱子那一身濃密的汗味兒。
楊滿山露出打獵留下猙獰疤痕的後背,本就是小麥膚色的他,配著那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像是在後背輪廓上刷了一層油。
六子推著冒尖兒一車的苞米,車軲轆陷入泥土裡又是上坡,他正齜牙咧嘴的用盡全身力氣,想將車從泥土裡推出來。
大旺二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