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頁(第1/2 頁)
這使得蘭草心暖到一塌糊塗,眼圈跟著一熱,急忙背過身離開。
坐在朱興德對面的五常子,直到蘭草沒了影蹤才端起碗,將碗中酒一飲而盡。
一抬眼,正好看到他德哥在瞅他。
——
酒局散了,夜也深了。
其實要說感慨,今兒應該是朱興德心裡最為觸動。
這不嘛,他正盤腿坐在炕上,和他的親親媳婦磨叨著:
「媳婦,你發現沒有?自從我做過那個夢,我就有意和今天來的那些兄弟們疏遠了。」
小稻停下梳頭的動作,放下梳子,特意坐在朱興德面前問道:
「夢裡,你出事兒了,今兒來的人裡,有在你那夢裡不講義氣的?」
朱興德聲音低了下來:「嗯,有幾個。」
「他們出賣你了?或是做了很對不起你的事兒?」
「那倒沒有,就是沒我想像中那麼夠意思。」
小稻聽完,倒笑了下,「她爹,其實我一直想說,別太被那個夢影響。在那個夢裡,你和兩位妹夫關係走得還不近呢,可再看現在,我都嫉妒,我看你哪裡像是拿他倆當妹夫,倒像是親弟弟,甚至咱小妹夫,快成你眼珠子了。」
「那不一樣。那是你不知道我們哥幾個獵豬時,要敢將命託付給對方,稍稍不信任一點兒都做不到一獵一個準兒。經過這事兒,感情是不一樣的。那些人和滿山、峻熙還有六子他們沒法比。」
小稻拍拍朱興德盤腿的膝蓋,讓朱興德看她:
「可我覺得有相同的地方。
比方說,是你先對兩位妹夫敞開心胸的,才有了今日讓我們姐幾個都有些嫉妒的感情。
所以,在這現實裡,你和兩位妹夫的關係,和在那個夢中完全不一樣。
那麼,是不是也可以說明,你在現實裡和你那些哥們再好好處處,結果很有可能也和夢裡不同。」
小稻還帶著動作,用手指比劃著名道:「咱們不和夢裡的他們一般見識,咱們心胸再大那麼一點點,只要一點點就好,或許就會和你夢裡的完全不一樣了,你說呢?」
朱興德被逗笑,一手摸著腳丫子,一手掐掐小稻的臉蛋,故意裝作惡狠狠地模樣:「敢說我小心眼是吧?我看你最近真是要上天。」
小稻說,哎呦疼,我都困了。
當朱興德摟著小稻,小稻早就熟睡後,他才又思考一遍媳婦的話。
嗯,徭役稅銀那麼貴,或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夢裡那些兄弟沒幫他就沒幫吧。
有的兄弟還成家了,或許為了媳婦孩子,才會不敢為他出頭,還要笑著嗯啊附和王賴子罵他的那些話。
或許轉過身,他的那些兄弟恨不得在心裡將王賴子罵百八十遍,在心裡早已將王賴子撕爛也不一定。
都是凡人,誰還沒個不得已呢。
記得小妹夫那陣想放棄科舉,在獵豬時一副看破紅塵的模樣,躺在地上曾絮絮叨叨唸過:
世人慌慌張張,不過圖碎銀幾兩。
偏偏這碎銀幾兩,能解世間萬種慌張。保老人晚年安康,稚子入得學堂,你我柴米油鹽五穀糧。
但就是這碎銀幾兩,也斷了兒時念想,讓少年染上滄桑,壓彎了脊樑。
後面還說了句,反正幹什麼都是為那幾兩碎銀,為何非要科舉?科舉要為豬所累……
總之,後面一堆屁話,聽起來像是被野豬嚇的想要出家,朱興德就沒再記下。
此時,再細品品那番話,少年染上滄桑、壓彎脊樑,以及今晚吃飯,那些哥們與他酒後說的話,朱興德忽然覺得自己釋然了。
算啦,夢裡沒幫他就沒幫吧。
又看眼懷裡的媳婦,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