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得罪魏國全員後我走上了人生巔峰_分節(第1/2 頁)
曹丕上前行禮問候。因為拿不準曹操同時召他與鄭平過來的用意,他自制而拘謹,哪怕是關懷的話也不敢全數倒出,只怕有一句半句不妥,引來曹操多想。
曹丕的矯飾之態,曹操如何不知。
不管心中如何做想,他未予說破,僅與曹丕說了幾句,便轉向進門以來除了執禮,就再無其他言行的鄭平,喟然道:“先前正平還道孤如老牛撒蹄,操勞耕田,未曾想只月餘的功夫,孤連撒蹄都不能了。”
見曹丕露出異色,他握住曹丕的手,示意他不要說話,繼續道,
“老驥伏櫪,卻已無馳騁之能,竟是妄想……”
鄭平道:“丞相年事已高,兼之徵戰多年,暗傷無數,本就好似一根老舊而緊繃的弓弦,隨時有斷的可能。前些時日遇刺傷了元氣,受外邪侵害,丞相又未曾好好修養便投入公務,如若盛滿鐵石的破碎布囊,被利刃開了一道細窄的缺口,未經修補,不斷往裡頭竭力裝填物什,遲早有破碎的一日。”
若是旁人,在盡握權勢,無人敢忤,彷彿整個世界都唾手可得——卻敵不過衰老與病弱時,聽到鄭平這段話難保不會惱羞成怒。
即便是曹操,也不敢保證——若是再早個幾天,他會不會因為鄭平的陳述之言而勃然大怒,不顧局勢與其他外因,將人就地格殺。
一時之差,一念之差。
曹操沉痾多日,已然經歷過精力如潮水般消退的恐慌,被虛弱與體衰掌控不甘。他也曾生出極端的念頭,但此時此刻,對鄭平不中聽的話,他沒有任何惱意與遷怒,唯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慨。
“時移俗易,唯有正平一如既往,未有分毫改變。除了你,又有誰敢與孤直言——告訴孤年事已高,時日無多?”
鄭平神色未變,曹操這句看似尋常感慨的話讓他略提起心神。他沒有順著曹操的意思往下接,只不卑不亢地說了一句:
“丞相未免太過看得起衡,若衡當真‘一如既往’,昔日裸衣擊鼓時,便已喪命於城下。”
站在榻邊的曹丕心驚肉跳地旁觀曹操與鄭平的你來我往,不多時,手心已冒出許多薄汗,盡是為鄭平所捏。
他察覺到門外的詭異寂靜。結合曹操的身體狀況與所說的話,曹丕知道此刻院中與堂後勢必埋伏了無數刀斧手,伺機而動,等候曹操發令。
曹丕想起身悄然察看,可他的手一直被曹操捉著,無法起身,甚至受到無聲警告,不被允許發言。
他相信以鄭平的敏銳,勢必也意識到潛藏在暗處的危機。哪怕鄭平全然似若未覺,也定如走獨木橋那般,謹慎而穩妥。
想是這樣想,然而曹丕萬萬沒有想到,鄭平對曹操的態度竟然還是原來的態度,非但沒有避其鋒芒,還有什麼說什麼,不留一點轉圜的餘地。
當鄭平重提“擊鼓罵曹”的舊事,曹丕的心神被高高地提起,幾乎跳出喉口。
而聽到這句話的曹操緩緩斂去所有表情,不言不語。房中一時間安靜得詭異,曹丕似乎聽到劇烈的心跳聲與幾個不屬於他的呼吸聲,垂在另一側的手驀然收緊。
片刻後,曹操哈哈大笑,分明在重病中,卻笑得中氣十足。
曹丕一顆心懸到極致。
曹操很快停下笑,急劇地喘息了幾聲。曹丕即便因此生出幾分關切,卻更擔心曹操做出不可挽回的決定。他一聲不吭地盯著曹操,被竭力平復的心跳聲竟越跳越快。
最終,在臨界閾值的那一刻,曹操終於開了口。
“如果孤給你個機會——一個決定繼任人的機會,你會在孤的眾多兒子中挑選哪一個繼承魏公之位?”
不是“你覺得哪個合適”,“你會給怎樣的參考”,而是明明白白的決定與選擇,儼然一個怎麼答都會送命的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