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第2/3 頁)
如果附近村落也像那老漢講述的和城裡似的,城裡有官兵把守都被屠城,村裡可想而知。難道她們再也見不到孃家人了?她們怪自己提前知曉卻無能為力。
女人們一邊哭一邊喃喃叫著爹啊娘啊,弟兄。
哭聲撕人心肺。
就連對孃家沒什麼感情的朱氏也跟著抹淚,她還屬於一直對孃家沒什麼感情,當閨女時在孃家沒少受磋磨。
老太太們也哭。
生活幾十年的地方,誰還沒幾個親戚。
大姑子小姑子姑奶奶,隔房弟兄,一想象有可能再也見不到,還有這個亂世道,不知道拖家帶口下一步該咋活,她們就心口窩隱隱作痛。
這樣的氣氛下,弄得錢佩英和宋茯苓也跟著眼淚吧察。
錢米瘦摟住錢佩英的脖子默默掉淚,離近聽才能聽清五歲的娃在小聲念著:祖父,爹、娘。
孩子這些天沒哭過不是忘記了,是五歲的小人就學會要堅強不給大人添亂。
宋里正是在庇護所裡,在十幾個漢子面前老淚縱橫。
全村一百五十二戶人家,眼前能確認平安的只有山上這十四戶,十四戶裡還折了個趙富貴,相等於十三家。另一百多戶不知生死。
不能回村看,不能走回頭路,並且得儘早下山。
是的,儘早,寧可頂雨也要離開。
有時候老奸巨猾也是褒義詞。
宋里正就屬於人老經驗足的。他是特意問過宋福生等人很多細節後,就琢磨開了。
城破,新王交替,新王會命令手下屠殺以前的縣令和官差們,並且掛城頭示威,那就是新王的態度,不想管這裡百姓的死活。
要管,就不會任由更多的難民衝進來。
而他們這地方不經搶啊,本來日子就不好過。就看今年的收成,家家本就活的艱難。
大家都沒吃喝,這地方沒糧了,那就會接著往下一個地方去。
所以說,越往後拖,情況越不樂觀。越是在後面的難民越是身無分文,敢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敢為活命豁出去玩命。
現在,聽這十幾個小子們回來講,路上走的雖然也是苦命人,但大多數應該是從鎮裡城裡逃出的百姓。或無奈投奔親屬,不在這亂城裡討生活了,或是怕被亂兵打死、怕被逃荒者衝擊的那種。
混在這樣的人群裡,總比混在後面那些更慘的難民裡安全。
更何況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既然回不了頭,回村就是挨宰或被亂民團夥搶劫的命,那就不如早些離開。
在這山上多呆一天,糧食就少一天。別沒堅持到下一個城池就斷糧了,那才是最糟的。
宋里正下定決心,深吸一口氣站起身。
當他再出現在老少爺們面前時,對大夥喊了口號。
大致意思是:
一,哭沒用,哭要是有用,他能比任何人哭的都邪乎。接受現實吧,接受後,擦乾淚,坦然面對。
二,我們的目標是,保家人、保糧食、保證活下去。活下去才能到新地方再造個新家,讓子子孫孫紮根。
三,咱們要離開了,但咱們不能這麼走。咱們這十幾戶人家必須得擰成一股繩。大夥能不能擰成一股繩?!
這天晚上,大家都不再幹活,早早睡個好覺。
沒錯,好覺,一個挨一個只能側身睡,真的算做眼下很好的休息,已經很難得。
這天晚上,一向能躲活很惜命的宋里正,一個人默默地在山裡尋了個他眼中風水好的地方。
在大雨中,老爺子一鍬又一鍬親自挖了個大土包,又在土包上面插了個木牌。木牌上寫著:村名,村裡幾個大姓,在這個山後的村裡,曾有多少戶人家。
與此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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