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第2/3 頁)
是一抬頭就能一眼盯住。
這運氣,真是沒誰了。
雨嘩嘩的下,十幾個漢子頭上戴的斗笠不停往下滴答雨水。
他們望著這樣慘烈的趙富貴沉默。
這是逃亡後,村裡第一個離開的人,只一個錯眼,人就沒了。
田喜發嘆口氣走上前,探身剛要檢視趙富貴是被什麼動物咬的,宋福生趕忙攔住他:“姐夫,別碰。”
“我就想看看他是被什麼咬的,怎麼只吃一半呢。”
確實,趙富貴臉上的肉只被咬掉一塊,比較嚴重的是四肢和脖頸處,肚子上的肉也沒怎麼動。
宋福生擰眉,他姐夫這人什麼都好,就是人太實誠大勁兒。
姐夫願意實誠別影響他也行,可他們是一個飯鍋裡吃飯。
“不許碰,他都死了,被什麼咬的有那麼重要嘛。你碰他,你知道他身上有沒有細菌和傳染病,在這雨水裡泡三天就是沒傳染病也會腐爛,你手還要不要啦!”
宋福生沒想到攔住了田喜發別碰死人,還得接著勸大夥別給抬回去。
大夥說,咱抬回去得讓他婆娘瞅一眼。
宋福生:有什麼可瞅的,她不作他能死?抬回去嚇到咱自家老子娘和閨女呢。那娘們重要,還是你自家娘們重要?
大夥說,那也得抬回去啊,總不能放這,常言道:入土為安。
宋福生:山上又不是家,抬山上和在這裡沒區別。能安的總會安,不能安的入多深的土也安不了。咋?難道你們要給抬回村去?你們抬吧。
大夥不吱聲了,要是能回村早回去了。
王忠玉問宋福生:“三哥,那你說,我們聽你的。”
宋福生皺眉道:“挖坑,就地掩埋。”
大夥都幫了忙,包括宋福生在內,他讓大家用手裡拄的柺棍齊力給趙富貴掀進新挖的坑裡,別上手抬。
趙富貴的身體一動,除了上半身沒咋樣,頭軲轆一下就掉了,四肢也斷斷續續的掉了下來。四肢和脖頸早已經沒有血,一看就是被動物吸乾的。
大家又用木棍和鐮刀等工具給掉落的骨頭劃拉進坑裡。
就在大夥轉身要走時,宋福生忽然回眸瞅眼新埋的土包。
他覺得他從來就不是個好心人,下這麼大雨更是完全沒必要,在這裡多呆一秒都膈應,再說和趙富貴又不熟。
可是他卻控制不住道:“姐夫,你在附近找找木頭,給木頭外面刨一刨,弄乾些,我給他刻個名插上。”
這事兒只有他能幹,別人也不認字。
為了這句話,十幾人下山的行程又耽誤了好一會兒。
開頭趕路沒人說話,被這事兒整的心情太沉重。
後頭是村裡郭家老大和田喜發在前面領路說了句:“你家老三是個仁義的。”
田喜發點頭:“他自來就是,嘴硬心軟乎。”
這倆人的對話宋福生不清楚,別人也沒聽見。
半大小子高鐵頭是挨著宋福生唏噓道:“三叔,剛才腦袋突然掉下來,我真嚇完了。”
宋福生心想:你是嚇完了?我是嚇尿了,得虧有一身醋味擋著,回去還不知道該怎麼和錢佩英交代呢,這個丟人。
當十幾個人到達山腳,還沒到山底,宋福生就不用往前繼續走了。
因為他從望遠鏡裡,已經看到山前那條小路的情況。
宋福生看完默默遞給身旁的高鐵頭,也不摳門了。
鐵頭稀罕得不行接過來,感覺受寵至極。可這半大小子還沒等表達“寶物”太神奇,就被望遠鏡裡的一幕幕弄得不吱聲。
十幾個人一一傳遞望遠鏡,看完是同一個想法:
完了,完啦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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