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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第二次醒,羅婆子是被小麥氣過去的。
羅婆子難得醒一次,聽見小麥邊哭邊說的是:
「婆母,說心裡話,我現在都不知道該盼你醒還是不醒了。
我聽幫忙跑腿的村裡人說,好像是我孃家惹的大禍,才牽扯上咱家和我大姐夫家。
我不在家,雖不知曉大夥為啥要那麼說,但我確定您要是醒了,聽說是我孃家惹的禍,您一定會把我吃了的。
嗚嗚,你吃我不要緊。
我怕……
我只要一想到您醒了,會嚷嚷要我爹孃給你個說法,會扯我娘衣領子不依不饒,我就打怵。
我爹孃已經夠上火的,我家都亂套了,您要是再那樣,我爹孃很容易倒下的。
所以我都不知道您這樣躺著不醒是好還是不好了。」
羅婆子當時心想:你聽聽,這兒媳婦還能要了嘛,居然盼著婆婆最好別醒來。
一口氣沒喘勻,羅婆子再次睜眼失敗。
而小麥緊接著說的是:
「可我心裡即使再亂糟糟的,很害怕你,還是希望您能快點兒醒來。
您不知道,您躺在板車上出現在村口那一幕,一頭一臉的血,我當時真希望,您還能像以前一樣跳起來罵人,我真怕您不能再像以前那麼罵人了……」
徹底閉嘴了,給蓋白單,躺闆闆,扛靈幡。
比起婆婆就那麼沒了,醒來會發生的那些亂糟糟或許不算啥。
小麥後面說的一堆熱乎話,羅婆子也沒聽著啊。
當第三次羅婆子試圖睜眼,小麥又在對羅婆子匯報,唸叨著說:「婆母,我爹他們去家裡看過了,確定了,你那一罈子銀錢全被偷沒了。」
羅母:「……」
這回嚴重了,她在心裡嗷嗚一聲直接抽了過去。
就是因為她那一抽搐,郎中才摸脈說,太過紊亂,不好,快,轉移到縣裡,送去更大的地方。再不行就著手準備後事吧。
眼下,羅婆子正試圖第四次清醒。
她聽見了,由於她拉尿,外面摸脈看病抓藥的人,嫌棄味兒大,讓將門簾子放下,門也關嚴,說話特別難聽。
她聽到小麥的娘,一邊關門,一邊緊著對外面的人賠禮道歉。
關緊門後,更是能感覺得到是小麥的娘親自在幫她換褥子、脫褲子。
只是,褥子換著換著,小麥的娘哭了起來。
羅婆子心急,就在她手一動時,聽到小麥的娘哭道:
「親家母,你往這裡一躺是享福了,留我們這些睜眼的在遭罪。
你知不知道,你兒子得罪這縣裡的大官,俺家現在全亂套了。
三家、連我大女婿家,都被偷的雞毛不剩不說,還顧不上家裡亂糟糟,要一次次派人去府城,要護你兒子別出岔頭進考場。回頭再給他護回家裡。
你又躺在這裡,花錢如流水。
我家小麥她……就怨我啊。」
白玉蘭真是要崩潰了,她此時都快要埋怨死自己,這份心急又不知該和誰講,就和這躺下的人說吧。
「要不是我和小麥直唸叨,派人去府城,是欠銀錢去的,得給人帶路費一路吃用吧。
還要查是誰幹的這事兒,家住哪裡。
別看幹這事沒花錢,還帶著貨賣了錢,可親家母你這從鎮上折騰到縣裡,昨兒後半夜喝的全是好藥,今早又將那賣貨銀錢全拿了來。
你算算,這就等同於從村裡帶出的皮子和雞蛋鴨蛋全是賒帳,合著連本錢都要搭在你藥湯子裡,又欠了錢。
再算上,你本來被拉到鎮上,帶走的五十兩就是全欠的饑荒,咱三家被偷溜光,將來拿啥給啊?
我念叨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