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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里正壓根兒就沒想讓秀花知道他給買零嘴。
他不需要秀花領情。
一把年紀了,整那套虛頭巴腦的事兒幹啥。給女人買點吃食花點錢就顯擺?咋那麼不深沉呢。吃的能花幾個錢。
再說,他又不圖別的。
只是知道秀花嘴饞,常常惦記和甜水鼓搗好吃的。
他尋思買些蜜餞果子,讓秀花妹子嘗嘗。多買一些,秀花也能捨得自己吃,而不是全餵給甜水。
他是真的稀罕看到秀花一天小嘴叭叭的,就知道吃好的。吃啥都可香了。
到時等到朱興德忙完回來,也差不多吃完了,估計提起吃食也是一句捎回的零嘴帶過,就不會發現蜜餞是他買的。
但沒想到秀花那麼聰慧,開啟包袱說句:「這咋不像是一起捎回來的呢。」
居然還被嫌棄了。
「咳。」
左里正為轉移大夥和秀花的注意力,主動提起羅峻熙。
果然,村裡人立馬被轉移了注意力。
聽說羅峻熙也回來了,在最重要的時刻,靠一己之力才能拖到朝廷的軍隊趕來,還給老百姓公正,被免徵徭役也有他的一份功勞,能被免徵徭役,更是每一位在縣城正奮鬥的孩子們的功勞,大娘嬸子們也此起彼伏關心起羅峻熙。
「他娘眼下咋樣啊?好沒好點兒。」
「嘖嘖,趕明兒咱們幾個,得去趟城裡看看。這都多少天啦,咱們不去看,都說不過去。」
白玉蘭和左撇子急忙說:「不用,快要完事兒啦,之後就是慢慢調養。」
大娘嬸子們還不高興道:「不用啥呀,就你兩口子,一天天瞎客套,總是跟我們這樣外道,咱這都是最實在的親屬關係,你們到底心裡有數沒?再攔著,俺們可就不樂意了哈。」
「就是。就算俺們幾戶不姓左,那也是一個村裡住這麼多年,幾輩子的關係,抬頭不見低頭見。你女婿家裡有點兒啥事兒,俺們咋就不能去瞧瞧。」
還有人在心裡琢磨著,這回過年,他們連老朱家都要去走動走動。
秀花挎著朱興德捎回家的包袱,望著甜水被爭搶著稀罕,笑看這一切變化,心想:
這些人的表現可邪乎了。
現在就沒有和咱家關係不好的人家。
恨不得誰說他家一個不字,都不用她出手,就會有十多家的老太太跑過來給她通風報信,剩下沒來的,已經爭搶著幫他們家回嘴罵過去了。
這又多一件免徭役的事兒。
可想而知,估麼咱家人緣會更上一層樓。
一直熱鬧了快半個時辰,大夥才散場。
就這,晚上還要接著熱鬧呢,因為里正說了,他回家吃口飯歇一歇的,晚上麥場返錢。
左撇子他們不知道的是,別看他們都回家了,表現很低調,各家回去後依舊在聊他們。
「沒有左家被偷的案子,沒有左家那幾位女婿回來,豁出命愣是把那事鬧大了,能被免徵徭役?能被新知縣發現徭役的事兒有貓膩?十五兩啊,就這麼省下了。」
「是啊,十五兩白銀。一棟小房子錢。我不管別人,反正我感覺借大光了,挺欠人情的。咱不能不哼不哈,那成了啥事兒。」
「幹啥去?」
「我去瞧瞧咱家還有多少細糧,不賣到糧鋪子。」
「對。給老左家,眼下暫時掏不出銀錢也成,就讓賒著,咱連這點兒信任都沒有,可就真的傷了情分。」
左撇子在倉房裡,一邊翻釀酒的糧食,一邊臉通紅說:「我這耳朵啊,連著臉蛋都熱。這是誰在背後說我呢。」
答:附近十里八村的人。
杏林村朱老爺子家,都被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