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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李老二就不一樣了。
秀花擺手讓白玉蘭和左撇子帶孩子們先出去,該做飯就做飯。那十一歲的女娃娃衣裳補丁連著補丁,短的後腰都要露了,一看棉襖還薄的不像樣,讓女兒給找件棉襖先對付穿上。
她單獨留下了李老二兩口子,關門說話。
「老三死啦?」
「是。」
秀花嘆息一聲,冷不丁聽說這種事情也挺難受,才多大歲數就沒了,正值壯年多可惜啊。
老李家也就數那位三小子是最聰明的。
說實在的,在李家時,她不是很喜歡三小子,倒是眼前的二小子又憨厚能幹又和她感情最深。一根筋的聽她話。
但她也不得不承認,她不喜老三過於有成算,是一種偏見。
到了關鍵時刻,只要別聰明反被聰明誤,心眼子能用到正道上,唯有聰明人,才能將日子越過越好。而不是誰說啥就信誰的。
所以她將釀酒秘方給了老三,還在老李家一堆族親面前,得罪了許多人站出來為老三作證,遺言家裡的一切就是要歸老三。私下裡達成協議,讓老三多照拂心眼格外實在的二哥。
以免她離開後,族裡那些人都知道老二對她像親娘似的,她走了沒啥事兒,那些人卻沒處發火,拿老二當窩囊廢亂踩。
看樣老三確實做到答應她的事,就是命太短。
李老二此時說起往事又掉了淚。
他已經好些年不哭了,今兒卻一而再的控制不住情緒:
「娘,不是,姨,三弟沒了後,他丈人家那些人跟鬼子似的,打砸搶。又是攆我們幾家出去,說房子全是老三的。不空出房子,就要告我。又是逼著我當他們面前釀酒,非得給他們教會,要不然說養不起孩子,要賣三弟家的大閨女。我咋可能讓他賣。」
李老二怕秀花罵他傻,急忙解釋道:「真不是嚇唬我的,三弟那丈人家是真的黑心。聽說那陣已經聯絡買丫頭的人伢子,還要讓三弟媳改嫁換錢。後來李家族親全加一起也沒幹過人家,對方只勉強答應不會賣孩子,但要用三弟的家產養孩子,給族裡立了張字據。」
剩下的,秀花也不用再打聽了。
李老大和李老四那麼奸懶饞滑的人,外加那一大堆族親都沒好使,李老二這種老實頭子接下來就是淨身出戶了唄。
怨就怨啊,或許是天意。
老三年輕時太聰明愛算計,娶媳婦時,沒找那種門當戶對的,勾搭回來的是對他有幫助的。這不嘛,出了事,強勢岳父家的本事就顯現了出來。
什麼賣孩子,就是嚇唬。就是想將李家銀錢盡一切辦法全撈回來,給死了丈夫的女兒多留傍身錢。也無所謂罵名,李家人甭佔一文錢便宜就成。至於將李家的釀酒秘方賣了,想必也是一勞永逸向賺夠錢,又不是人家的傳家寶,憑啥不能轉賣。
秀花對過去的事情,大致瞭解完,開口道:
「過去的已經過去,我現在問你,你是想找活幹二年,緩過勁兒來,守家帶地再回河西村消停過日子。還是想一直在外面幹活,也不再和那面有聯絡了。不過,那就沒根兒啦。」
秀花說到這裡一頓,又特意提醒:「那面畢竟剩你幾位親叔叔,還有一個親哥一個親弟。你們都姓李。」
李老二搖頭,「不回去了,姨,他們從沒將我當過親人。」
他這輩子也忘不了,他小兒子病的昏昏沉沉,等著救命套車去城裡,他跑到幾位叔叔家去借錢借車的場景。
錢沒借,他理解,但車也沒給出。
他急的蹲在叔家門口,感覺沒臉回去面對媳婦孩子。嬸子以為他走遠了,對著大門連呸帶罵,說他窮成那樣還生什麼兒子,說有他這種親戚倒了血黴,跟著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