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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間,族長家的女人們上茶水,儘量放輕動作。
左撇子接過茶水,對族長媳婦一大把年紀的老太太,低聲說了句:「麻煩您了。」
秀花沒將吉老大指她鼻子說話當回事,要從根上講,她是習慣了。習慣性的不在意了。
早些年吉老頭只要出門,老貓不在家耗子就上房扒,吉老大就是這個德行。那時經常站在院子裡喊她:「噯,和你說話吶」,經常對她大小聲,她也經常裝作聽不見。吉老大要是現在改成懂禮貌了,還不是他了呢。
秀花正看向羅峻熙,像是真的不懂衙門裡彎彎繞繞的老太太,在打聽似的問小外孫女婿:「王兄弟管不管分家的事兒?要是管,咱能不能讓他幫忙重新幫寫個字據。」
王筆事知道這話是問給他聽。
他沒用羅峻熙開口就接過話,面朝秀花,和藹解釋道:
他正是管這事兒的。
而且他管的比村裡族長、里正等寫的分家書更有效力。
像是以往下面人去縣衙狀告分家,也全是由他在主筆。他就是吃這口飯的。
王筆事沒告訴秀花的是,通常分家能鬧到衙門口,讓衙門裡的人給分家寫字據,那通常都快要分家分出人命案了,或是已經涉及人命案。要是縣衙真連每家分家的小事都要經管,那縣衙每日不得和菜市場似的烏央烏央一堆人。
「那行,正好現管的在這裡,咱就重新說一說沒辦好的事情。
吉永祥離世前,族長,我記得你和村裡幾位有名望的都在場。
吉永祥是咋說的?是不是將家產分給他們哥仨?
可我剛見到老三時問過他,我離開吉家後,那哥倆有沒有分給他房子,黃牛、奶牛,屬于吉家的牧場山地。
老三可是說,啥也沒分著,不但沒分著,而且那哥倆還給他打成那樣,扔到耗子進屋都會嫌棄落腳窩棚草房裡,就因為那莫須有的和我裡應外合。
現在真相大白,牛是我們買的,裡面更沒有老三啥事兒,這哥倆打人就想這麼算啦?
另外……」
秀花轉頭看向吉老大和老二繼續道:
「不是我愛管閒事兒,是你爹臨閉眼前囑咐過我,他說最放心不下你們三弟,知道老三那親事不順心,是讓人設了套才成的親,連碰都沒碰過就被沾上了,更猜到你們兩兄弟一直沒將老三當作親兄弟,怕你們翻臉不認人。
他特特強調,說只求我在離開吉家前,先將老三和離、還有你們哥仨分家的事情安排妥了,見到該過的手續過完了再走。
說他有心無力,只能拜託於我這個外人,只有這樣,他才能有臉面去地底下見親妹子和你們祖父祖母。」
秀花沒撒謊。
確有其事。
但她當時尋思,吉老三已經是大男人不是姑娘家,又在成親那事上吃過暗虧,做人總會吃一塹長一智的,這點兒該屬於自己得的,還辦不明白嗎?她又很著急帶自個的錢票去閨女家,就想著,沒必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啥都沒給分嗎?」族長含糊地接了句。
秀花心想,你裝什麼大尾巴狼,揣著明白裝糊塗,一個村裡住著你能不知道?備不住早就拿了好處在裝瞎。
但她嘴上卻態度極好應道:「族長,你不能光看字據就以為他們是按照分家字據上辦的,你可不能給扔下手啊,我記得你答應永祥來著。他們啥也沒給老三分。所以我今兒難得來一次,這麼大年紀了,再不可能無事來吉家莊,必須要將這事安排妥當。我不能答應的沒做到。
沒做到,永祥不得給咱託夢?」
族長虎著臉瞪了眼吉老大和老二,轉回頭對秀花表態:「我是真不知曉。關上門過日子,一個不給分,一個不來尋我主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