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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他會挨袋檢查。
那也不行。
他所瞭解的村民,只有在畫押按手印那一瞬,才會認為這是大事兒,這事兒需要認真對待不能唬弄。
要不然在村裡,啥事兒都能胡攪蠻纏,將人打壞了都沒事兒,他可扯不起口角。
里正五爺爺家的幾位兒子立馬看向老爹,等著拿主意。
是啊,下大雨了,糧價有可能會有波動。
要等等漲兩文嗎?
里正五爺爺可比幾個兒子乾脆多了,看完契約書,掏出印章就蓋上,且很是出乎朱興德意料,居然說道:
「回去告訴你外婆,」頓了下,又補充倆人:
「還有你岳父岳母。
我沒嘗到你家酒,不知道做出來好不好賣。
要是好賣呢,那自然是最好的,不枉你外婆這麼些年還記住秘方,一把歲數為制酒吃不少辛苦。
要是不好賣,你回去告訴他們,也不用著急上火,剩下的糧食就給我送回來,我將銀錢再退給你家。
不敢說村裡別家也能照常退錢,但你家酒真要是賣的不好了,不再需要那麼多糧食了,我會跑城裡幫著再掂掇出去,總不會讓你家新糧壓手裡變陳糧吃虧的。」
「五爺爺?」終於輪到朱興德吃驚一把,他一直運籌帷幄來著。
心想: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啊?
真的是為照顧他老丈人嗎?
他老丈人明明只是五爺爺快出五服的侄兒。
朱興德開了下小差,立馬開始琢磨,咱家有啥能讓五爺爺惦記的,要不然五爺爺至於待咱家這麼好不。
畢竟生活磨礪告訴過他,無緣無故的好裡總是摻雜著貓膩兒。
「娃,走啦,我帶你去看糧。制酒的糧食可不能馬虎,要看斷口的,黑了更不能要,還要看玉米須子。」
沒一會兒功夫,朱興德在里正爺爺家訂下要多少石後,里正五爺爺站在倉房喊大兒子給拿蓑衣。
他打算陪同朱興德一起去別家再收糧。
他要親自把關糧食好壞,更要幫著說說一定要賣給左家。
因為朱興德那娃講的話少了一點,那就是:憑啥不賣左家?沒有左家,咱能收上來這些好糧?就城裡趕明真的漲兩文又如何。做人別掉錢眼裡。
他還要做中間人,看誰過後敢這事兒那事兒的。
朱興德跟著里正五爺爺離開後。
里正五爺爺的幾位兒子佔在堂屋門口,望著淅淅瀝瀝的雨互相安慰道:
「爹自來為撇子家著想,這不嘛,就幫著給操心,那叫同樣姓左。」
「就是,撇子家酒攤子真要整起來了,咱老左家就會又出一大家子能耐人。爹常說,家族興旺,絕對不是一家兩家的事兒,是一個姓氏,是出門在外,我們都姓左。」
「撇子家確實有要興旺的跡象,你看,接二連三的喜事。早先爹就說過,讓咱們幾個和撇子當親兄弟那麼處。這次大雨,我也真看出撇子那人是真實在,次登咱家門。咱們都聽煩了,他還扒著咱家大門說儘快收糧。」
嗯嗯,是這樣的。
所以爹才給撇子家挑柴火累倒,才沒眨眼就賣糧,且賣完自家的,病還沒好利索又頂雨陪同朱興德去別人家幫忙給張羅,並沒有別的原因。
就是大義,就是兩好合一好,一定是這樣的。
而這面,朱興德在里正五爺爺的陪同下,進行的更是極為順利。
他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朱興德專挑這幾家家境殷實的買老菊花。
在村裡,破花不當吃喝的哪裡有花錢買的,要是啥都花錢買不用過日子了。
可是,他就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