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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一個人躺在炕上就五脊六獸,總覺得渾身不得勁兒。
這麼一喝茶,會更加孤枕難眠。
可是秀花泡的又不能不喝,唉,這水裡泡的全是心意啊。
只能說:秀花這個女人啊,讓他歡喜讓他憂,讓他沒法將拒絕說出口。睡不著就睡不著吧。
今晚,就連羅峻熙都給羅婆子特意沖泡了「糖水」端到近前。
水是他二姨姐特意讓帶回來的。
羅峻熙坐在炕沿上推碗,讓他娘喝呀,沒事兒就喝點兒紅糖水。
羅婆子雖不知是怎一回事,納悶挺遠的路,兒子參加完葬禮又費勁馱水回來幹啥,那水更清亮嗎?但滿開心的,放下了手裡的針線活看向兒子。
挺好的事兒,開口卻變了味兒。
羅婆子一邊推開糖水,一邊假裝抱怨:「我喝不慣這東西,你喝吧。大晚上讓我喝糖水,你是不知道我牙壞了嗎?你快打掃了吧,你要是實在喝不進去,就端給你媳婦。」
想了想,羅婆子猜到羅峻熙為何突然對她噓寒問暖,她趁機講條件道:「你是不是被柱子爺那事兒嚇著啦?你要是嚇著了,那你往後少氣我,我準保能活的長久,不用大晚上給我端糖水,竟整那套沒用的。」
說完,重新拿起針線。
氣氛一下子變的不再那麼溫馨。
而這時,你要是敢質疑「我什麼時候氣過您?」
那完了,那等於捅了馬蜂窩。
羅婆子記性極好,她會滔滔不絕一一給你列舉,兒子八歲氣人的事兒都會記得一清二楚。
羅峻熙無奈的啊,回了自個屋,躺在床上和小麥嘮叨道:
「我娘那個人,我該怎麼形容她呢。
我就不明白了,有時候很想和她聊會兒,可她總是三兩句話就能給我整的啥情緒都沒有了。
有時候想讓她多吃多喝,別捨不得,最後也惹來一肚子氣,反過頭還會訓我一通。
以前是叮囑我多看書、沒用的少買少花錢。
現在是訓我,要我少氣她,要和她一心,不準胳膊肘往外拐。
唉,她要是能像外婆那性子該多好。」
像外婆?想吃什麼喝什麼要什麼,怎麼生氣的,是誰惹呼的,會說的很清楚。
小麥道:「沒有幾個外婆那樣的,大多數都是像我娘和你娘這樣的性子,算計習慣了,也抱怨習慣了。倒是我,努努力,可以爭取將來做一個像外婆那樣的老太太。」
羅峻熙被逗笑,他很難將小麥面嫩的小模樣想像成老太婆。
但是笑了一會兒,羅峻熙又摟著小麥的肩膀,聲音低下來道:「剛才我瞧她頭髮白了不少,前兩年還一根白髮也沒有。今年又是第一次養鴨子,一次養那麼多隻,即便有你幫忙,想必她也挺操心上火。」
打算明日再早些起身,幫他娘幹活。
又用幾不可聞的聲音,感慨般低語:「這一年,我總想著壓制她,不能再順從。因為我瞭解她那性子,要是狠不下心來壓制,容易亂插手、亂說話。可是,誰又願意治自己親娘呢,每次看到她確實退讓了,其實我也難受。」
小麥知道,羅峻熙這是心疼上婆母了。
要不說,柱子爺忽然離世的後遺症,還是很明顯的。
很少聊家長裡短的羅峻熙,都忽然一反常態和他媳婦唸叨家裡這點事兒。
再說回朱家。
朱家後半夜大門傳來響動。
這時候朱老爺子才將將睡熟。
之前,被他那倒黴孫子好頓灌水,一直來回折騰著撒尿。
這不是倒黴孩子這是什麼啊?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就知道折騰爺。
朱興德倒是起來了,他最近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