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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最後沒買很貴的,只瞟過幾眼。
還想過,等他有本事那天,也給小麥用二兩一盒的,還要給買簪子,買口脂,扯點綢緞讓小麥做小衣。
就等於花半兩銀錢,尋思過往後至少能花出百兩的事。
一路上,帶著美好的憧憬回鄉,感覺路都不再那麼難走,結果連那盒不咋貴的也被豬攆的摔丟了。
朱興德將面油又重新遞給小妹夫,「裝好,回頭到家還是你給,我和你二姐夫一看就不像買這物什的樣。走。」
仨人並排朝販賣牲口的鋪子方向走。
蹲道邊賣雞蛋的大娘,被這仨人的奇特髮型還有半身豬血,唬的當即磕巴,聲音慢慢變小:
「賣雞蛋嘞,這蛋都是自己,生、生的。」
……
羅峻熙來到牲口行,一眼就相中一隻騾子,「姐夫們,你們看這頭呢,大眼睛,腰長腿細。」
朱興德拍拍小妹夫肩膀:「腰長腿細,到老不成器。」
可見大德子一天天啥都知道,知識都讓他學雜。
盼了這些年想買車,買不起是買不起的,不影響他東聽聽西留意,說的頭頭是道。
行家出手就知有沒有。
朱興德帶著兩位妹夫,一會兒看騾子們的耳朵,一會兒看屁股毛,比量騾子們脖子長短,又蹲下身看蹄子,最後掰騾子嘴要看牙,掰的牙行掌櫃急頭白臉的,到底要買幾頭。
且每看一樣,朱興德就振振有詞:
「長脖騾,長尾馬,這都是有說道的。」
「看蹄子,腳底板寬,跑起來塊,能扛重東西,你看你二姐夫腳底板就老寬啦。」
「再看這牙,沒有好牙口,一切都白搭。你看咱村裡歲數大長壽的,吃東西都咔咔的。」
「為啥要看耳朵呀,不有那麼句話?貴女無賤齒,貴男無賤耳。」
朱興德尋摸好幾圈,最後拍著胖騾子和兩位妹夫對視,「就它啦,耐力好,幹活有力,別猶豫,下手總是沒錯滴。」
這回連滿山也開口。
一下子花幾十兩是大事,小聲遲疑道:「姐夫,你不覺得它有點兒胖?看起來真沒其他幾頭勤快。」
滿山也稀罕腰細大長腿的,不喜歡那瞧上去蹲實的。
朱興德仔細看眼,「沒事兒,聽我的,人之初,性本善,騾子胖了更好看。」
正經讀書人羅峻熙:「……」
讓羅峻熙傻眼的是,大姐夫砍價真是豁得出去臉。瞎話胡話滿嘴跑。
「咋就二十一兩啦?我發現你這人真不實在。」
「那是馬騾,兄弟,我說實話,你是真會挑,挑的是這裡最好的。你把我那些騾子都扒拉成啥樣啦。」
「你可快拉倒,我啥都吃,就不吃忽悠。」
「誰忽悠你,我幹這麼多年牙行,從沒見過比你還能說的,我都怕你忽悠我。你知道配種要用多少天。我還要給你搭鞍子,你非要騎,你還要配車。」
「但你那馬騾胖乎的,一看就奸懶饞滑。你這樣,十八兩,我把我妹夫那倆手推車白送你。」
「我要你妹夫破手推車幹什麼。」
「噯?你別這麼說啊,破家值萬貫,倆手推車就佔一半。你拾掇拾掇,幾個軲轆湊一湊一安,又是新車,我都白給你。」
牙行掌櫃的望向倆破手推車,滿臉嫌棄搖頭道:「都是血。」
「有血好啊,說明你往後日日生意興隆,我這等於給你送開門紅。沒聽說過那話嗎?四大紅,殺豬的血,廟上的門,大姑娘的唇,火燒雲。多吉利。」
羅峻熙臉都聽紅了。
滿山也有些不自在。
掌櫃的說:「不行,你那車也太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