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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獄警的視線一斜,就鎖定了蘇念年,嘴角頓時扯出了點弧度。
糟糕,蘇念年連忙蹲下身,裝作要脫褲子,試圖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可她的伎倆被獄警一眼就看穿了,後者用警棍敲著手心,慢吞吞地向蘇念年踱步而來。
蘇念年臉色變了,她無意識地咬緊了下唇,用最快速度脫掉了外套。
然而還是來不及了,獄警已經站到了蘇念年的面前,還用靴子踢了她一腳。
「怎麼,不想脫?」獄警嗤笑,「還是要人幫忙?」
她動了動手腕,明顯是想親自來「幫忙」。
蘇念年被她踢到的小腿一陣陣作痛,卻忍住了沒表現出來,她慢慢站起身,朝對方露出一個惶惑的表情:「對、對不起……我會快一點的。」
她看著就像闖入陷阱的小鹿,要多無辜有多無辜,內心卻已經把這個獄警也記到了小本本上。
獄警的呼吸一滯,平生第一次對名囚犯生出了不忍苛責的念頭。
換作平時,她將這人用電棍打一頓,都算是手段溫和的了。
「那你快點。」獄警有些不自在,粗聲粗氣地說道。
蘇念年知道自己這是暫時被放過了,但見這名獄警一動不動地站著,一副要等她脫光衣服的模樣,她的身上就冒起了雞皮疙瘩。
怎麼辦……她一點都不想照做……
為了拖延時間,蘇念年解釦子的速度很慢,一邊解,她還一邊用餘光觀察周圍,試圖找到逃出窘境的方法。
她本沒抱多大的希望,但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讓她的眼睛亮了起來。
是那個女人……!
與衣冠不整的普通囚犯們不同,祁凝已經換上了一套嶄新整潔的囚服。
她沒有參與到集體清洗的環節中,而是一邊抽著煙,一邊在旁邊無所事事地坐著——獄警甚至給她專門找了把椅子。
她隨意地坐在那裡,就自然地流露出了睥睨一切的氣質,好像她身下不是囚室中的鐵椅,而是鑲滿寶石的王座。
祁凝原本正望著別處,可當蘇念年的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幾秒後,她就若有所覺地轉過了頭,把偷看她的蘇念年抓了個正著。
看到蘇念年,祁凝勾了勾嘴角:原來在這裡。
她沒有忽視掉蘇念年眼中的求助,還立即理解了對方的意思。
可祁凝卻沒有要幫忙的打算。
在無數雙眼睛前放下尊嚴,這是所有新人都要經歷的坎子,也是黑牆監獄中最簡單的一道關卡。
如果蘇念年連這都挺不過去的話,只能說明她沒有能力在監獄中生存,就算僥倖多活了幾天,也遲早會被人算計。
而祁凝從來沒耐心陪廢物玩遊戲。
蘇念年的眼睛裡蓄起了點點水光,望向祁凝的眼神專注又難過,像是被丟在大雨中、渴望被人帶回家的小動物似的。
祁凝頓了頓:唔……面前這個好像不算廢物……最起碼……也是能迴圈利用的美麗廢物。
這麼想著,她朝蘇念年招了招手。
接著她就看見蘇念年雙眼一亮,淚水像變魔術一樣瞬間消失,幾乎是立刻就撈起了地上的外套,朝她沖了過來,因為跑得太快,她還踉蹌了一下。
祁凝甚至在她背後幻視出了一條搖成花的狗尾巴。
獄警舉起警棍就要追,卻被祁凝一個森森的眼神嚇了回去。
她望著蘇念年背影,心裡憋悶,又不敢對祁凝說什麼,只好將滿腔怒火發洩在了一個試圖夾帶武器的犯人身上。
眼見蘇念年到了自己身前,祁凝伸出一隻手,示意蘇念年把她的手遞過來。
什麼意思?蘇念年眨了眨眼,一般人這麼伸手,她會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