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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的恐怖。

生死在他人一念之間，太陽神從沒有過這種感覺。

他向來是高高在上的，是操控和玩弄別人生命的至高神明。

他從沒想到過會有一天，境況逆轉，自己反而成了倒下的弱者，生死由別人控制。

心口的疼痛還在每時每刻地提醒著他，眼前的神明到底有多麼的令人恐懼。

后羿不解地看向他，他問：“為什麼背叛了我們？”

他是替自己問，也是替身後的無數華夏神明們問。

他問的是西神為什麼要背叛華夏神明，與域外邪魔狼狽為奸、沆瀣一氣。

問的是為什麼拋棄神明的職責，將本該庇護的人類變成邪魔的口糧。

太陽神愣在原地。

他以為后羿會怒罵他，會懲罰他，會狠狠地羞辱他。

就如他曾經做的一切那樣。

可是后羿沒有。

他只是不理解，不明白，他到現在都要問個答案，為什麼？

太陽神說不清楚自己心裡的感受，但頭一次被這樣的人所震撼。

在他漫長的時光裡，他遇到的都是無數想把他拉下高臺，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的惡魔。

可后羿卻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為什麼放棄自己的同伴？為什麼放棄自己守護的一切？

他只感覺從未有過的荒唐，接著猛地吐出一口血，臉上狼狽不堪。

可是他卻笑了，他彷彿嘲笑似的看著后羿，看著他問出如此天真的問題，“為什麼？背叛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父母可以為了自己的權力地位讓殺死自己的兒女。”

“子女也可以為了權力地位，掀翻自己的父母。”

“兄弟姐妹之間更是如此。”

“合作？信任？t哈哈哈！這根本不存在我們的字典裡呀！”

他們從誕生開始就拋棄了倫理道德，只有私慾。

太陽神痛苦地想捂住自己的胸口卻不敢靠近，只能感受著死亡，正在侵襲著他。

哈迪斯背後的神力也正在侵襲著他。

看吧。

他死了只會成為別人的口糧。

“后羿，”他說，“我們西神和你們華夏神明不同，神位從來都是由血脈傳承。”

“既然是傳承，就會有爭鬥。”

“憑什麼他分得多，憑什麼我又分得少？幹掉他，那是不是就都歸我了？”

“你以後別再問出這種愚蠢的問題，這太可笑了！”

“哈哈哈哈！”

太陽神瘋狂地大笑著，哪怕笑聲撕扯了他的傷口，痛楚得讓他的眼睛流出了淚水，可他依然大笑著。

直到笑聲戛然而止，神魂俱滅。

嫦娥輕輕握住后羿的手。

她說，“別再想了。”

許多事情都是問不出答案的，也無需問出答案。

至此西神和華夏神已經徹底站在了對立面，或者說從西神勾結和培養域外邪魔的那一瞬就已經站在了對立面。

雷公電母此刻也走上前，他們興奮地和后羿打招呼，“真是好久不見啊！”

“你還能堅持多久？”

他們看出了嫦娥將神力注給后羿，這才讓后羿能夠短暫地醒過來。

后羿搖搖頭，“怕是沒能多久了。”

他回握住嫦娥的手，滿臉愧疚，“抱歉，”他說，“原本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相見的。”

嫦娥溫柔地搖頭。

正如她一直理解著后羿那樣，她的眼眸溫柔得像是要將人溺死，“我會一直等你。”

她早就準備好了中秋節，準備好了與夫君相見的神力。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