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節(第1/2 頁)
崔俁眼神微閃。
前身記憶他都有,印象裡,大伯大伯母都十分慈愛,崔行受哥哥提攜,在洛陽做官時,兩家人住在一起,他這個庶子常受嫡母張氏磋磨,大伯父大伯母常有關照,崔徵會因他訓崔行,大伯母也會時不時送他些東西。雖說未親身經歷,真實感受減了一層,理智上總覺得大伯母有些偽善,偶爾話語說出來讓人極不舒服,可護過他卻是實打實的……
如今感覺卻有些微妙。
這位慈愛的大伯父,前邊的話好像是真的對他很擔心,最後四個字,語氣出奇重,好像所有話說出來,都是為了引出這句似的。
是錯覺麼?
他頭微垂臉微紅,擺出認錯態度,卻是沒有說話,像是嚇著了。
崔徵之崔方氏正好得了門上訊息過來,見崔俁被訓的不敢抬頭,趕緊拉住丈夫:“俁兒還小,不懂事呢。再說哪有你這樣當伯父的,四前沒見的侄兒上門,不疼不愛先訓一頓?”
她親親切切的拉住崔俁的手,上下一看:“不錯,長大了!”
崔俁便‘心有餘悸’的看了眼崔徵,才看向方氏:“大伯母……”
方氏穿著整套紫色織錦妝花亮緞裁的衣裙,上面繡以葡萄枝蔓和滾圓豐潤葡萄串,腕間戴著油綠的老坑翡翠鐲,髮間頭面成套,面上亦是春風滿溢,銀盤臉瑩笑意,顯的整個人富態又和順,顯然這些年過的極好。
方氏拉著崔俁坐下:“你何時進洛陽的?你爹知不知道?”
崔俁垂眸:“前些日子到的,父親與祖母都知道。”
“那來了怎麼也不上門,可是不記得府裡的路了?”方氏問完,又否定,“不會啊,四年前你們從洛陽走時你就十六,不是小孩子了,怎會不記得?就算不記是,也可以問麼。”
這話就有些致人尷尬了,看起來只是自言自語,實則怎麼都在怪別人不懂事。
可惜崔俁不是一般人,他臉皮厚。他裝出沒聽出來話中意思的樣子,十分真誠的回道:“到家的路,怎會不記得?只是初進洛陽時,打聽到大伯父因公出外不在,家中無人,只有大伯母帶著女眷,我想了又想,還是覺得稍稍避嫌,待伯父回來了再來才好。因怕大伯母知道我在外面擔心,才沒告訴……大伯何時回來的?這兩日街上熱鬧,又是太子歸來又是坐堂審案,我都沒顧上打聽。”
事實當然不是沒顧上,崔徵五日前回來他當然知道,但他就是任性,不想過來,很多事都在緊要關頭,他脫不開身,也不想暴露,誰成想,今日被逮到了。
說起來也是,太子坐堂審案這樣的大事,各大小世家高官都在關注,崔徵怎麼可能不注意?他還是疏忽了,若一直都在茶樓包廂不上街,就不會剛好撞到。
聽得解釋,方氏“嗐”了一聲:“都是血親,避什麼嫌?”
崔俁搖了搖頭:“後罩還有幾個妹妹,正是待字花期,怎麼小心都不為過的。”
方氏頓了頓,才拍了拍他的手:“……好孩子。”這是接受他的解釋了。
崔徵卻仍然不大高興,皺的死緊的眉頭未松半分:“你來了,你大伯母沒有妥善安排好,是她這做內宅主母的失職,你不上門,哪怕心存善因,仍是不對,外人心奸,許就會抓住這一二點攻訐,你這麼大了,也該懂事了!”
方氏又阻了丈夫:“俁兒都這麼大了,換了別人早成家立業,孩子都能上學堂了,小輩的事,你管那麼多做甚?這自家親人,又不是你那複雜官場!”
說完她又拍了拍崔俁的手:“別理你大伯,他當官都快當魔怔了,你年輕,沒入仕,是不知道當官的辛苦,夙興夜寐廢寢忘食還是小事,這當官吶,沒有不得罪人的,你得罪了別人,別人就會盯上你,變著法的找你的錯挑你的刺,你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