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第1/4 頁)
他光著腳踩了一雙兩齒木屐,一雙對男人而言稍有些秀氣的腳在長長的衣襬下半隱半現,露出瑩潤的腳趾頭。只用素色髮帶鬆鬆束起一小部分的滿頭青絲流瀉而下,髮尾落在他腿彎。
廊上的燈籠落下的光暈被他斂入眸中,鳳眼一瞥,只覺他眸間光影搖曳,媚眼如絲。
真是個美人。
商青鯉心中如是想。
“好了?”江溫酒行至她身前不遠處站定,端詳了她片刻,見她身上已窺不見半分病態,忽而道。
“嗯。”有意去房內取酒囊,商青鯉抬步與他擦肩而過,走了幾步,突然回頭道:“先前…多謝了。”
她明明生了雙勾人的桃花眼,卻沒有沾染上半縷風月,看人的時候總是含了七分疏離。江溫酒莫名笑了一聲,道:“道謝的話你已經說過一次了。”
他言下之意是,既然已經謝過了,就不必再謝了。
商青鯉卻沉默了一瞬,道:“我知道了。”
“嗯?”江溫酒疑惑的看著她。
“謝人自當有誠意,我請你喝酒吧。”商青鯉想了想,認真道。
她說完便不再停留,幾步上得走廊,推門入了廂房。
“……”
她似乎…想多了。江溫酒看了一眼被商青鯉順手關上的房門,不禁啞然,默默走到碧水石桌旁,在花百枝對面坐下。
“噗。”花百枝掰開花千枝拽住他不讓他取麵碗的手,湊到花千枝耳邊嘀咕了幾句,花千枝眼一亮,任由他端了一碗麵去吃,取出另外一碗麵放到桌上,而後提著食盒取了燈籠興沖沖跑出了院子。花百枝一邊吃麵,一邊笑著壓低了聲音對江溫酒道:“這姑娘一看就是不解風情的,無趣,無趣。”
江溫酒伸手拈起桌上一朵紫雲花,意味深長道:“分明就有趣極了。”
☆、一二。鴻雁幾時到。
那隻灌滿了燒刀子的酒囊靜靜躺在桌上,商青鯉一手提了酒囊,一手拔出了封口用的木塞,倒了半囊酒在桌上的茶壺裡,將茶壺裝滿之後,她封好酒囊,端著茶盤去了院子裡。
碧水石桌旁花百枝見她走近,眼珠一轉,捧著麵碗起身道:“貧道去看看千枝師弟…”
他說完便笑嘻嘻地溜達著出了院子。
商青鯉上前把茶盤擱在了石桌上,在江溫酒對面坐下,還未開口,便聽江溫酒道:“面涼了。”
目光在桌上那隻麵碗上一掠而過,商青鯉取了倒扣在茶盤上的一枚茶盞,提壺添了一盞酒遞給江溫酒,輕輕“嗯”了一聲。
而後她給自己也添了一盞酒,舉盞道:“為表謝意,先乾為敬。”
“……”江溫酒還不及阻止,就見商青鯉已將一盞酒飲盡。他眉頭微微一皺,又很快舒展開:“空腹飲酒傷身。”
雖如此說著,江溫酒還是飲了手上那盞酒。他一隻手的手肘支在桌上撐著頭,另一隻手舉盞飲酒,寬大的袖子從手腕滑落到手肘處,露出了白玉似的小臂。
“我知道。”商青鯉垂下眼,低頭看著手上那枚細瓷的白底青花茶盞道。她雖平日裡飲酒如飲水,卻並非貪杯之人。實則是…不得不飲。尤其是每次毒發之後,必是先藥後酒,藥與酒從來就缺一不可。
江溫酒抿了下唇,伸手取了擱在麵碗上的筷子,將它隨手擱在了茶盞上。然後端起那隻麵碗,看了眼在湯裡泡太久已經開始發脹的麵條,頓了下,還是將它放到了商青鯉面前,道:“先隨便吃上兩口。”
他將擱在茶盞上的那雙筷子重新擱在了麵碗上,筷尖衝著他自己,筷尾正對著商青鯉。
商青鯉並未注意到他的動作,聽言放下茶盞,握住筷子挑了幾根麵條,只是入口時面卻不是冷的,反而稍有燙口之感。等把入口的麵條咀嚼吞嚥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