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緋紅(第1/2 頁)
後來正愁沒地方住的頌命和黑瞎子在街邊遇到了一個賣農村祖宅的男人,雙方非常愉快的交涉完價格後頌命就爽快地把錢交了,男人也當場就把地契給了頌命。
就這樣黑瞎子化名為頌齊,和頌命以姐弟相稱在一個小村子裡住了下來。
這個年代的山西農村大多都是窯洞前面帶著一個小院,一眼望去家家都是如此。
那窯洞一進去不像現在的樓房是一個客廳而是一個起過道作用的儲物空間,過道的左右兩邊就是門,門後就是睡人的臥室,一張土砌的大炕佔了臥室大半空間,人的吃睡聊天就在一張炕上解決完了。
窯洞雖然也開窗戶但是冬天防風要掛舊布片子縫成的厚簾子,夏天防蚊要掛木頭做的珠簾,所以過道的光線覆蓋率依舊不高,一進屋裡就是昏黑一片,但是臥室裡卻是明亮一片,白天是太陽光,晚上就是月光。
頌命穿越前是在農村長大的,雖然也住的是窯洞但那時家裡早就通了電和水,生活很方便而且不久後就住自建房了,所以根本沒吃過苦。
現在好了,由於布太貴沒捨得買布做窗簾同時不想破壞黑瞎子喜歡的草地種樹遮光的頌命晚上被月光晃得睡不著,白天被太陽光照的要熱死,那臉色是一天比一天黑,整天氣得恨不得化身後羿把太陽射下來。
直到有一天早上醒來,頌命迷迷糊糊間看見照在被子上的光影不再是一整片而是一塊又一塊的碎片,她下意識抬頭一看,卻沒再看見那一顆閃瞎人眼的太陽,
而是一棵枝繁葉茂,長勢喜人的榆樹。
頌命使勁揉了揉眼確認不是自己因為怨氣太大生出的錯覺。
但只要睜眼,那棵榆樹就還在那裡盡職盡責的發揮著自己的作用。
她震驚地張大嘴,“不會是......我去。”
頌命三兩下套上外套下了炕向外走去,一開啟門就見她的臥室門口地上放著整齊疊著的布,上面掛了幾隻鐵環用來掛在什麼地方。
很明顯,它是窗簾。
昏暗的過道里頌命的眼睛卻亮晶晶的像是散了滿天繁星,那一瞬間頌命猛烈跳動的心跳徹底趕跑了最後一絲最近這幾天的不愉快,她耳朵臉頰騰地變成緋紅色,手忙腳亂又無比珍重地抱起地上的窗簾,然後敲響黑瞎子的房門。
但房間裡卻沒傳來任何回應,頌命歪歪頭還以為是自己敲得太輕了,但一想一晚上種下那麼一棵大樹黑瞎子或許折騰了一宿,現在正睡得熟呢,於是沒再敲門而是躡手躡腳的向門外走去。
剛一出門刺眼的光線就照了過來,頌命眯著眼適應了一會才能視物。
她看向那棵樹,然後一愣。
榆樹下熟悉的穿著黑衣的少年撐著滿是泥土的鐵鍬睡著了,這是應該是他第一次種樹,周圍原本長得豐茂的草地變得滿地狼藉,泥土濺了他滿身,黑色墨鏡卻被他好好收在了胸口的口袋裡,露出了他眼下的烏黑。
也許是昨晚的蟲子多,他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全是一片一片的紅疙瘩以及粗暴抓撓弄出的血痕,在白皙的面板映襯下顯得可憐又觸目驚心。
頌命悄悄靠近他,好笑又好氣地揉了把黑瞎子的頭髮,這個笨蛋就不知道叫她一起,自己大半夜一個人種這麼大樹也不嫌累。
但是心卻不可否認的軟得一塌糊塗。
黑瞎子被這麼一揉弄醒了,看清眼前的人後又閉上眼,倒頭靠在頌命的懷裡卻沒讓自己的衣服挨住頌命一點,他聲音沙啞的開口:“別動,讓我再睡會去做飯。”說完後就這樣沉沉睡去,看樣子是真累了一晚上。
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驚得頌命瞪大了眼,下意識就要把黑瞎子推開,但手一放到黑瞎子肩上她就遲疑了。
她慢慢扶著黑瞎子的身體坐到一邊的石階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