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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臥裡的裝修和孟津言這個人一樣刻板冷清,絲毫沒有人情味兒,黑白灰的主色調像極了商務辦公室,裡帶著松香的味道一點點飄散出來,莫名有種無形的壓迫力迎面襲來。
「你為什麼在這裡?」
孟津言的聲音很可怕,冷得幾乎掉冰渣,那雙深邃的眼睛也泛著一種瘮人的暗紅,看一眼似乎就能把對方活剮了。
和剛才的孤寡老人形象大相逕庭。
嬰諾自知理虧,頓時有些慫,稍稍向後退了小半步。
為了不讓場面如此令人窒息,搜腸刮肚地問了一句:「那個需要我扶您起來嗎?」
此情此景下,助人為樂是嬰諾的第一反應,但他不知道的是,像孟津言這種骨子裡要強的人,最反感的就是別人的同情和施捨,無論善意惡意,他統統置之不理。
「滾出去,以後也不用來了。」
孟津言移開視線,面無表情地說道,似乎連看嬰諾一眼都覺得浪費時間。
嬰諾一聽把人惹生氣了,小臉一白。
他的好感值怕是直接跌出地平線了。
「孟先生,」嬰諾喉嚨發澀,吸了吸鼻子,趁著孟津言沒有叫來彪形大漢把他抓出去填海,先發制人地委屈起來:「我不是故意私闖您的房間的」
孟津言沒有說話,看上去是在地上積攢夠了力氣,以一種很慢很慢的速度,卻又絲毫不失優雅的姿勢,一點點站起來又坐到了沙發上。
嬰諾驚奇地發現,孟津言的腿不是完完全全沒有知覺,而是沒有什麼力氣,支撐身體的時候雖有些困難,但不是完全做不到。
終於又恢復成高高在上的姿態,孟津言的臉色沒那麼難看了,彷彿也更有心情好好教訓一下某個膽大包天的小鬼了:「然後呢?」
嬰諾一個激靈,猛然回想起自己正在裝可憐求放過呢,立即把眼角一耷拉,小嘴兒一癟,哼哼唧唧道:「我半夜睡不著,看到邱昭帶著人出去了,思來想去不放心您,所以所以就上來看看。」
「不放心我?」
孟津言冷峻的臉上露出毫不隱晦的嘲諷之色,聲音似笑非笑:「不放心我什麼?」
到了這個緊要關頭,嬰諾是萬萬不敢再觸孟津言的逆鱗,什麼殘疾啊傷腿啊,他再提一個字就是自尋死路。
便秘一樣掙扎半晌,嬰諾突然靈光一閃:「我怕您夜裡餓了,特意來問問您要不要吃夜宵!」
少年身形單薄,乾巴巴地站在門口,自以為找了一個絕佳的說辭,白淨的臉蛋上露出有些得意的笑。
孟津言臉上不動聲色,朝著嬰諾招了招手。
嬰諾心裡忐忑,像是揣著一顆隨時會爆炸的定時炸彈,幾乎是同手同腳地走了過去。
「孟先生」他可憐巴巴地開口,「您不是要打打我吧?」
孟津言抬起手,從他嘴邊抹下來一片濕噠噠的蔥花,揶揄地笑起來:「怕我餓我看是你餓了吧。」
嬰諾大驚失色,愣怔了半晌才小聲抱怨:「還不是因為您不給我飯吃我才半夜被迫爬起來煮麵條」
孟津言沒說話,臉上看不出喜怒。
偌大的房間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嬰諾突然意識到整層二樓為什麼都沒有人了。
孟津言不喜歡被別人看到自己站不起來的樣子,他這樣名聲顯赫的大人物,堅決不可以在外人面前示弱。
而至於為什麼不鎖門,應該是他最後的妥協。
嬰諾雖然不能感同身受,但還是很容易理解。
明明之前還記恨這個傢伙害他餓肚子,可那人不假人他人之手,竭盡全力從地上站起來的樣子,讓他的怒氣煙消雲散。
「孟先生,我和你認錯好不好?」嬰諾垂著頭,聲音也軟軟的,「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