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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未解之謎》,卻一時之間不知道被放在了哪裡。
隨後,這樣平靜的生活在新年的一月份持續了十二天。第十三天的清晨,鄭毅文醒得格外早,拿起手機看看時間才凌晨四點多。他在床上輾轉反側,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在這個時間點醒來,但為了去鎮上,他還是試著再睡一會兒。
冬夜還未過去,凌冽的冷空氣像是刀子。鄭毅文的房間沒有開暖氣,他在睡前使用了電熱毯的定時,但睡到後來,他自己身體的溫度已經令整個被窩都暖暖的。再睡一會兒吧。鄭毅文自顧自地催眠。
應該是睡了一會兒,或者說,差一點。鄭毅文覺得意識有些模糊,像是在下樓梯,卻忽然一腳踩空,他整個人顫抖一瞬,胸腔裡的心臟激烈地跳動。鄭毅文的喉嚨異常乾澀,他吞了吞口水,終於決定離開溫暖的床,開始他的新一天。
就這樣,鄭毅文照常洗漱、穿衣,等到一切都收拾好,他喊了一聲:“外婆!”
楊秀珍的聲音沒有回答他。
鄭毅文看見鏡子裡的他——眼睛裡出現一絲茫然,眉頭微微蹙起,這一刻,他像是在豎起耳朵聽著什麼,卻一直沒等來他想要的回應。
楊秀珍有時候也會睡懶覺,鄭毅文不覺得“忍受”了一輩子的外婆不可以睡懶覺,但這樣的話,他就要去鎮上吃東西了,得先去確定一下。
於是,鄭毅文什麼也不知道,他一步一步地走向楊秀珍的房間。
鄭毅文沒有去工作。快遞驛站的老闆娘在微信上也聯絡不上他,直到晚上,她才找到吳強,想問問他鄭毅文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吳強的訊息很簡單,他說,他外婆走了。哦,走了啊。驛站老闆娘頓時一陣唏噓。
姜大勇和曉霞幫的忙——他們沒有任何猶豫,姜大勇甚至有點兒慶幸自己提前從市裡回來,姜宇被送到爺爺奶奶家,他和曉霞都願意幫這個忙。
鄭毅文一直抱著楊秀珍。他小時候楊秀珍還沒有這麼瘦,鑽到外婆懷裡的時候,外婆能一把抱起他轉圈。還有外婆身上的味道,很好聞,鄭毅文一直說不出那是什麼。可現在,鄭毅文抱著楊秀珍的時候卻覺得她沒有重量,彷彿他懷裡的僅僅是一件輕飄飄的、打了補丁的舊衣裳。他低著頭看她,怎麼也想不通,外婆為何一夜之間變得如此陌生。
在醫院,鄭毅文撥通了楊小國的電話。他從來不主動打電話給舅舅,但這次他一定得打。楊小國和他老婆趕來得很迅速,楊悠樂因為還在外地,只能等考完期末最後一門課再回來。
楊小國見到楊秀珍,中年男人雙腿一軟,嘴唇顫抖著,剎那間跪倒在醫院的地磚上。
“媽……媽……”楊小國喃喃地念了幾聲,鄭毅文看見男人哭了。
鄭毅文想,一切其實都有跡可循。
比如說,他知道外婆常年服藥,他跟著楊秀珍去過鎮上拿藥,楊悠樂也幫她拿過。再比如說,夏天的時候,楊秀珍忽然想讓鄭毅文學著燒飯,她當時說,燒給你姐姐吃,但真實想法大概是怕鄭毅文自己會餓肚子。人活著,再苦也就是餓肚子,只有吃東西才能真的活下去。
走得很快。大家都說。沒有受苦,福氣好才能這麼快。
鄭毅文坐在醫院的長椅上,聞見這裡的各種藥物和消毒藥水的複雜味道。他的聽覺和嗅覺能力好似都被放大了,一點點的噪音就讓鄭毅文感到頭痛。他覺得自己又站在鎮上的那個藥店,背對著拿藥的楊秀珍,不忍心看她要吃什麼,不忍心明白外婆真的要離開。
他不斷地、不斷地想象著這個普通的冬夜,楊秀珍和他在一起吃著尋常的晚飯。飯後鄭毅文去洗碗,楊秀珍燒開水,往她紅色的熱水袋裡灌滿,然後塞到被窩裡。楊秀珍吃了藥,舒舒服服地睡進被窩,然後再也沒有醒來。
但鄭毅文會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