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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鈞南聽到這個訊息後就有一種很糟糕的預感,他知道自己在幾個月前忽略了一件事情,他們把楊悠樂和她男朋友在一起這件事當做是一個安全訊號,可這親密關係本身就是不安全的。
所以,楊悠樂是在“逃離”的過程中再次“逃離”了。
並且這一回,她真的只有一個人。
鄭毅文的舅舅報了失蹤案,但沒什麼訊息。
周鈞南在社交媒體上查詢相似的情況,知道有些成年人如果不打算和原生家庭聯絡,警方也會尊重個人意願。
接著他又看到一些人和家裡失去聯絡,雖然偶爾有訊息傳來,但失蹤地點可能在邊境一帶,被騙進傳銷的機率很大。
一個人很難憑空消失。
一個人有時候卻又很難被找到。
周鈞南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地陷入怪圈,他覺得自己是可以阻止楊悠樂的,那天晚上只有他見過她。在教堂的門前,即使周鈞南和楊悠樂都不是上帝的信徒,但上帝在那一刻,是不是已經憐憫地給予過他們太過完美的巧合?
可他根本想不到那會是上帝的指示。
是這樣嗎?
不對。周鈞南想。這不是他的錯,和他沒有什麼關係。他喜歡楊悠樂的性格,覺得和她做朋友很舒適,她還說過要借給周鈞南一點特別的信心。
那就說明……還是他的錯?他那天晚上為什麼要喝那麼多?
不對!周鈞南又想。怎麼能是他的錯?楊悠樂是一個成年人,她必須要為自己的選擇和行動負責。他覺得月海的人和盛澤輝也都很喜歡楊悠樂。去年,去年他們還在一起吃火鍋,他們還在一起騎車,還一起在村裡“露營”、玩飛盤、喝酒。
周鈞南看著不遠處路燈的光源處,一群黑色飛蟲來回盤旋,於是,他開始抽第二根菸。
周鈞南決定和鄭毅文去找楊悠樂的“男朋友”問問情況。
盛澤輝在電話裡說:“要幫忙嗎?我找幾個兄弟一起。”
周鈞南無奈地笑一下,說:“我們又不是去砸場子的。”
“他太不是個東西了。”盛澤輝大聲嚷嚷,“我說真的,分手了好歹把人姑娘帶回來啊。”
周鈞南的太陽穴一陣陣地抽痛,他說:“也許楊悠樂也是自己一個人偷偷走掉的。”
的確如此。
他們和中文系的那個男生約在一家咖啡館,他戴著一副眼鏡,是挺斯文的長相,和鄭毅文握了握手,說道:“終於見到你了,小文。”
男生轉過頭看向周鈞南,周鈞南也和他握了握手,說:“周鈞南。楊悠樂的朋友,小文的男朋友。”
“你好。”男生愣了幾秒,點點頭。
他和楊悠樂的故事並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發生,寥寥幾句便可帶過。
“我們大學在一起,我知道楊悠樂跟她家裡的關係很差,她說不想回家,我說等畢業了出來住。以後我爸媽可以在這裡給我們付個首付,這樣她就不用回家了。但是……怎麼說呢……她後來改變了想法,因為如果只是普通地結婚生子,那還是得面對兩個家庭。她就說,我們乾脆去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乾脆徹底地逃走,她問我敢不敢和她一起,說實話……之前的某一刻,我是願意的。”男生平靜地敘述著。
周鈞南和鄭毅文坐在他的對面,一邊喝咖啡一邊聽著。
男生又說:“我和我家裡人的關係也不怎麼樣,但是跟樂樂比起來還行,就是……那種和父母總是有點摩擦,但父母肯定是關心我的。兩輩人,觀念不同吧。我大學的時候一直在讀書,看了很多,就總覺得真實的生活平淡如水,樂樂她跟我說的’逃離’,很觸動我,很……怎麼說,像是火把一樣,蹭的一下,在黑暗中亮起來的感覺。我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