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第2/3 頁)
然是娃娃,甚至連面板上的陶泥還沒有徹底乾透,泛著不自然的光澤。嬰兒的頭髮微溼,看起來剛剛洗過不久。
這叄個嬰兒頭,各不相同,不僅是頭髮和眼睛顏色的區別,甚至連神態上都有著細微的差別。
“竺橙小姐。”邵晉開口了,“不知道徐太太是否跟您講過。我這裡只做一種娃娃,就是用於安撫的重生娃娃,尺寸即為真實大小,不接商單。”
“是的,徐太太和我說了。”竺橙點點頭。
徐太太是竺橙母親的朋友。去年她懷孕後,本是和她的丈夫喜氣洋洋等待著孩子降生,沒想到孩子六個月的時候被查出心律不齊、發育矮小等問題,結合各種檢查,最後醫生告訴他們,這個孩子是一個唐氏兒。
這個訊息對於徐太太一家來說不亞於晴天霹靂。幾日昏天黑地後,沒有任何辦法,徐太太只能選擇引產。那之後的整整一年,她的夢裡全都是醫院慘白的照燈、鐵鉗還有血淋淋的碎肉。
“後來我先生找了邵老師。”徐太太說。她是湖南人,湖南人對於人的尊稱都是“老師”,當時竺橙自然而然以為邵晉是一個年齡很大的長者。
“他創造出了小妍。”徐太太講,“我從來沒見過小妍的樣子,但是如果她出生了,一定就是這個樣子了……你看她的鼻子,像她爸爸,眼睛很像我。”
【重生娃娃,一種模擬真實嬰兒的玩具,造型逼真,面板、頭髮、眼睛、睫毛甚至可以以假亂真。重生娃娃本意是解決某些無子女父母的育兒願望或者是幫助某些失子父母度過喪子之痛的難關。】
竺橙在百度查到這段話的時候,心中五味雜陳。第一次知道,便要付諸實施。
她的妹妹,不過一歲半大,剛剛學會走路,學會奶聲奶氣地說謝謝,一個月前因為白血病而去世了。
竺橙的媽媽開始整夜整夜睡不著覺,每天早上,竺橙都能在她的枕頭上發現掉落的大把大把的頭髮。但她白天仍舊強打精神做飯、上班、做家務,即使勉力支撐,也極快地消瘦了下去,沒事幹的時候,就會坐在竺橙妹妹曾經牙牙學語的陽臺,幾個小時地發呆,盯著窗外。
竺橙對於妹妹的去世難受,但她知道,十月懷胎生下妹妹的母親,只會比所有人都要痛苦千百倍。
但又一種更隱秘的難受和愧疚,她知道,母親失去了她唯一正常的孩子,自己永遠無法替代妹妹。
她拼命地想辦法,整日陪伴母親。
後來,她想到了徐太太。
不論這種方法的原理為何,徐太太確實好多了,慢慢走上了生活的正常軌道。就像是心裡的大洞被填上了那麼一點點,雖然還是很痛,但是稍微沒有那麼冰涼徹骨的感覺。徐太太這麼說。
……
“是的,我從徐太太那裡都瞭解過了。”竺橙說。
“價格是十六萬八千元,定金叄萬元,跑單不退。”邵晉的聲音沒有感情。他把護目鏡摘下來,拿出鏡布,專注而緩慢地擦拭著。
他的眼眶周圍被護目鏡勒出了淡紅色的痕跡,竺橙才發現他的睫毛長而密,在眼下投出一片深邃的倒影。
竺橙心頭一跳,閃過一個不應該的念頭,她熟悉這樣令人厭惡的自己。但她早已習慣了掩藏,平靜道:
“金錢上沒有問題,我爸爸同意我的想法,他會贊助我。”竺橙問,“多久來取?”
“兩個月。”邵晉說,看了一眼牆上,“也就是11月29號。”
竺橙回過頭,才發現牆上居然掛著一個掛曆。這年頭,居然還有人用紙質掛曆。
“好的,請問…能不能加個微信?”竺橙掏出手機。邵晉拿出一部型號很舊的手機,螢幕因為年久而有些模糊。
加了微信,竺橙直接給邵晉轉帳了叄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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