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霜寒_23(第1/2 頁)
這種事,你就別操心了。
當天下午,金煥就同祁冉一起,把所有行李都搬去了觀月閣。
一把大鎖“咣噹”掛上白梅閣的大門,柳纖纖還特意尋了幾根紅繩,將鎖頭纏了又纏,說是先前行走江湖時跟大師學過,這樣就能把所有災禍與不詳都鎖在院中,讓挖心厲鬼無路可出。幾個大男人自然不信這神婆說辭,卻也沒誰出言譏諷,反而還陪著聊了兩句,畢竟局勢詭譎,當務之急便是要穩住人心。
小廝被葬在了柴夫身邊。此時天色已暗,雲倚風手中拎著一盞燈,站在破舊柴棚下,露出袖籠的手指白淨細瘦,在寒涼空氣中,越發像是被凍到透明的玉雕。小雪紛揚,偶有一兩片冰晶掛在他的長長眼睫上,停著一動不動,讓視線與世界也朦朧起來。
季燕然問:“在想什麼?”
“沒什麼。”雲倚風回神,“只是覺得短短几日,這賞雪閣裡就多了兩具屍體,往後還不知道要生出何等事端,人心惶惶。”
“我方才檢查過了,祁家小廝的腿上與手上有不少凍瘡,他那日死命捂著褲腿,應當也是為了遮掩這個。”季燕然道,“但看他平日裡的吃穿用度,不像是會幹粗活,頂多伺候少爺日常起居,沒道理落下這些瘡疤。”
雲倚風猜測:“你的意思,祁冉虐待他,或者乾脆說是祁冉殺了他?動機呢?”
“至少他們二人之間,肯定有一個藏著秘密。”季燕然從他手中接過燈籠:“走吧,天氣太冷,先回飄飄閣。”
這一路寂靜,風吹雪亂。園中花草早已凋零,水池亦結了厚冰,再不見夏日裡的蓮葉田田、搖曳錦鯉。一切都是死氣沉沉的,偌大個院子,竟沒有半寸地界能尋出一絲生機。雲倚風心想,哪怕以後食物充足、哪怕再也沒有暗殺與枉死,單在這灰敗之地日復一日地住下去,只怕也會壓抑窒息,瘋瘋傻傻。
季燕然扶住他的胳膊:“小心臺階。”
“其實拋開小廝不談,還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想明白。”雲倚風看著他,“幕後那人究竟想要王爺的什麼?不要命,那就是要心?或是要合作?要東西?”
季燕然道:“若我說,我也不知道呢?”
雲倚風卻不信:“一無所知,不像傳聞中的蕭王。”
季燕然笑笑:“蕭王也不是一出生就能事事皆知、窺盡人心,這回我是當真不知道,所以才要等。”
“說了半天,原是我命不好。”雲倚風把手縮排大氅,“沒趕上王爺洞察世事運籌帷幄的好時候,卻跟著一猛子扎進了渾水旋渦裡。”
“誰說你命不好。”季燕然耐心誘哄,“你想想,西北不知有多少妙齡少女,現在正豔羨門主,能與本王同吃同住同生共死。這命格,可謂再好不過了。”
雲倚風聽得胸口一悶,暗道你還是閉嘴為上,再多兩句,怕是我會忍不住想打人的手。
兩人穿過長廊,恰好撞見了腳步匆匆的嶽之華,對方正在低著頭想事,猛然被人迎面攔住,驚得後退兩步,抬手就要拔劍。
雲倚風趕忙道:“是我。”
“原來是雲門主與季少俠啊。”看清眼前人後,嶽之華明顯鬆了口氣,“嚇我一跳。”
雲倚風問:“外頭又黑又冷的,嶽兄是要前往何處?”
“我剛從觀月閣裡出來。”提及此事,嶽之華又想嘆氣,“祁兄的小廝在縹緲峰上丟了命,我身為半個地主,總得去看看。”雖然這“地主”實在不尷不尬,裡外不是人,但名字裡既然帶“嶽”,那隻好硬著頭皮也要去安慰一番。
“嶽兄也別太上火,所謂清者自清。”雲倚風尋了處避風的廊凳,又問,“在上山前,嶽掌門的表現可有異常?”
“當真沒有。”嶽之華苦道,“自從轟天雷之後,我就仔仔細細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