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長城（二）(第1/1 頁)

“是麼？扎卡里先生……可我沒見你練過劍。”

“你小子……是不是在這過得太安逸了。”

扎卡里微微一笑，推搡了一下他。

那淡金色的眼睛裡也傳染上了一絲笑意，但很快又平復下去。

亞里就地盤腿坐了下來，伸了個懶腰，將鐵質長劍橫在腿上，“扎卡里先生，我記得您第一次和無頭騎士戰鬥的時候，連劍都拿得不是很穩。”

“……我也記得。”

扎卡里也坐下來。

“可不久過後，您卻已經能輕易戰勝喬納森了。”

亞里轉過頭，將頭盔抱在懷裡，“中間隔了……只有兩個月？”

“你這是在挖苦我？”

“哪能是挖苦……”亞里苦笑兩聲，“……我們追趕還來不及哪。在第一個、第二個世界的時候，我們就只是打雜的掛件，想幫忙也幫不上，在亂流的時候，就算能做些什麼，也無濟於事。終於到了這裡，我們終於能起了些作用。”

“……不過看來也只是個錯覺罷了——疼！”

“少小看人。”扎卡里收回手，看著吃了一記彈指就所幸躺在地上的亞里，嘆了口氣，“憑什麼我幾十年、幾百年的積累要被你兩個月的經歷給超過去？……我明白你的感受，真的。我們都是這樣的，曾認為自己徒手就可以摘下星辰，而伸出手去，卻連小屋的天花板都摸不著……我說的不止是我自己，布萊頓、小山雀他們都是這樣的……你可別說出去。”

“布萊頓以前是布姆贊全境比武的冠軍，從王宮持劍殺出來之後，他藏去盔甲和亮劍，當了兩年馬伕——你要是稍加註意的話，應該會發現，他不喜歡去馬廄。”

“小山雀犯過偷走二十萬財物的大案——你應該不記得‘羅斯柴爾德’這個名字了，十年前喬納森的家族和羅斯柴爾德家的衝突，她就曾在其中渾水摸魚，而她現在也不過是個能偷懶就偷懶的一般遊蕩者而已。”

“羅納德當時從疤瘌城出來，為了闖出名聲到處去挑戰知名的冒險家——那些人愛惜羽毛，羅納德則把那當成了認輸。羅納德在暮光港口的酒館吹噓了好幾個晚上，卻因為一個小摩擦，被不知名的渾身馬臭味的馬伕揍得爬不起來。”

“……過了那麼久啊。”扎卡里頓了頓，看向戰士，聳聳肩，“所以說，我們最開始也不過是一群農夫、馬伕、小偷、醉漢組成的普通冒險者，為什麼不能再多個新兵蛋子呢。”他指指戰士的守夜人防具。

“我覺得還是不一樣的……”亞里嘆了一口氣。“是一樣的。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放在布姆贊，已經是能雄霸一方的‘英雄’了，假以時日……”

假以時日……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總感覺漏掉了什麼。

扎卡里微微皺眉。

“扎卡里先生，我在想，我是不是退出比較好。”

亞里抓住這個停頓的間隙，坐了起來，正色道。

“……青春期？我們隊伍裡男女比例是有些……”

“不……不是！我又不是羅納德——對不起，扎卡里先生，我是認真的……是深思熟慮後的選擇，不是意氣用事——我不想[造就死亡]拖您的後腿。”

亞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