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惹 第3節(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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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報名女子文理學院當旁聽生,旁聽生沒有學籍,該繳納、該履行的一樣不落。但若學期滿透過特定的考試,以後也能拿到結業證,便可有機會面試進外貿公司,或一些外派的工作。
阮蓓學的是英語,有講到公關禮俗,她放鬆下來,只不過被他冷淡的香水味,沁得略微臉紅了。
楚勳短瞬之間捕捉,那白皙臉頰從詫異到羞赧到鎮定,像一幕逐漸展開的畫卷,展一點便多出不同景色,在他並不柔軟的心頭劃過。
聞見她唇上的香了,應該是櫻花主調。果然,也不帶香精。他的場子裡,女人濃脂豔粉,他並不陌生,可她的味道對他而言如此生疏。
楚勳:“痛。痛得我麻了。”那一瞬間的指骨僵硬。
阮蓓凝眉不安。
男人騰開距離,退一步道:“這就當真?逗你的。託我送信的人,還叮囑務必請你吃頓飯,吃完飯後信一道給。”
隨意扯個理由,氣氛鬆弛下來。哄她竟挺有趣。
說到吃飯,阮蓓最近很長一段時間都每天只吃兩頓飯。
早上她用兩杯開水墊底,房東樓下每週交2角錢可供提開水。一定要喝燙的,燙水喝下去的感覺像食物,能產生熱量,而溫涼水喝下去則像在洗胃,只會更易餓肚。
在洗腳房上班,老闆管一頓飯,一碗半乾的稀飯加兩塊醬豆腐、一挑筷的炒青菜。雖沒什麼油星,但總算一頓正餐,老闆還是厚道。送飯的阿婆因為喜歡姑娘軟和和的,每常給阮蓓多添點兒,阮蓓為了報答,也將客人的空煙盒等廢紙剩給阿婆。
另一頓她就買饅頭充飢。一星期吃七個,再就點兒鹹菜。街角有寧波阿姨賣的醃雪菜,一角錢省點兒夠吃一個星期。
再算上一些必要的電車票錢,當然,大多數能走路到達的她都靠雙腳步行。每個月精省細儉,已經很久不記得肉味了。
她想到左銓鈞,他既有錢託人請自己吃飯,想必已經順利畢業。藍埔陸校畢業後就能做正式的少尉,好像一個月能有二三十元津貼。
她眼裡鍍上亮光,問道:“信是左銓鈞的嗎?是他託你請客?”
見她說得容光燦爛,那麼多可送信的人能猜,卻只想到這一個,可見關係匪淺。
楚勳無緣由的,某種不適感又湧現起來,彷如尚未開啟的匣子被外來的撬走。
他想到照片上那個朝氣蓬勃的大小眼軍服學員,濃眉微蹙,不置可否:“先吃飯吧。你們廣東的滷水鵝肝很出名,就去吃地道的粵菜!”
睨了眼一萬多塊大洋的新款別克,稍頓,朝後面揮手,一輛銀色計程車停在路邊。
他把硬殼煙盒塞進口袋,輕攬住阮蓓肩膀,給她開門,自己從另一邊繞去。
這種小計程車空間比較經濟,前面副駕坐一個,後面坐兩個也就滿了。
楚勳進來坐下,他英姿高大,皮衣下襬晃動,手臂碰到了女人的肩膀。他手一落,不期然就擱在了她扶座位上的手指,那指節柔軟纖細,膚骨盈香。她亦瞬間感覺到他的硬度,楚勳移開去,中間彼此一瞬的停滯似沒發生過。
司機看著二人像情侶,問道:“先生小姐去哪裡?前面就有個新西旅館。”
倒不是司機多事,幾個大城市租金昂貴,就算是政務的職員工資也緊巴巴。附近各種小旅館生意不錯,年輕情侶或者夫妻平時上班住宿舍,週末開個小旅館聚聚,還能省下錢外面吃頓小西餐,每月看兩場過期放映的電影。
阮蓓轉頭打量楚勳,顯然被誤會得有些尷尬。楚勳卻是氣定神閒,稜角分明的薄唇抿著,彷彿沒注意。
報了個地址,然後說:“在戴維耶樓下停車。”
洋名字。
阮蓓不知左銓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