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第2/2 頁)
握在手心裡的是一抹肚兜。
從前他又哄又求,她都不肯把一對兒小鹿露出來給他看一眼,他長這麼大都還沒見過女人的胸。哥兒們都知道他被秀荷吃得死死的,出去喝花酒也從來不給他叫陪侍。庚三這小子到底走了什麼好運,竟然動了他的女人?
他自己都捨不得動!
梅二少爺簡直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想,如果秀荷和從前一樣哄一鬨自己,或許他還有可能放她一馬。不然就兩個人一起收拾。
然而秀荷卻忽然調轉過身去,面對著街鋪的門面再也不看他。
她站在庚武的身旁,藕色的春衫青蓮的褶子裙,嬌滴滴的,和魁梧的庚武站在一起當真般配啊……不認識的大概還以為是對小夫妻呢。
哼,水性楊花。
“走。”梅孝廷眼神一冷,一抹陰涼涼地殺氣掠過眼眸——
“駕——”榮貴打馬離開。
車子從秀荷身邊擦過,梅孝廷後來再沒有看秀荷一眼。
老遠的聽到他說:“晚輩拜見祖父和大伯,曉得長輩們今日回來,家中已備好了午宴,老太太和大伯母一早就在堂中等候。”
那聲音清潤帶笑,聽得秀荷心尖兒一痛。明明周圍人群依舊熙攘,怎麼好像也跟著梅孝廷的離開而變得空曠。
“銀-賊。”秀荷忿忿地瞪了庚武一眼,把手心裡的東西甩在他胸膛,推著板車走了。
庚武眼前紅亂,隨手一接,竟然還是那抹肚兜。他本來不想要,怕秀荷下一回又要罵他銀賊,可是那肚兜在她手心裡呆了這一忽而的功夫,竟就染了她的清芳味道。
他把肚兜在手心裡攥了攥,身體的某些地方又莫名地開始緊繃和柔軟,軟的是心,繃的是不可說。末了勾唇苦笑,又把她放回了胸口。
……犟丫頭,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呆蠢呆蠢的。
第肆回花厝里弄
老關福揉著雙腳,看秀荷一回來就在屋前院後的找尋。
他猜她這幾天肯定是遇到了什麼坎,但這種女兒家家的心事,他一個大老爺們又不好問出口。心想閨女也挺不容易,十二歲上沒了娘,有秘密了又不能和爹說,讓她折騰下也好,不然捂在心裡捂出病來可不好。
秀荷翻來翻去,走進走出。老關福就勾著背坐在竹椅上看她忙,秀荷轉過頭看他時,他又迅速地把眼睛挪向別處。
秀荷心裡就犯上了嘀咕:“爹,你可看見一件黑長衫?”
“什麼長衫?你哥把衣裳都拿去窖上了,家裡哪還剩下來幾件?”關福裝糊塗,默了一默又咕噥道:“都怪你娘心腸軟,不捨得給你纏腳,昨早上那麼好的一戶人家就堪堪打了水漂。”
秀荷一口噎住,沒辦法,只得道:“是庚家三少爺的。前兒個滑進潭子裡,是他借的衣裳把我拉上來。”
她是不會撒謊的,一撒謊表情就不自然。見關福眼睛不自覺地瞄看自己的閨房,便走上小閣樓把臨街的窗子開啟。
屋簷下晾曬著她的絲巾手帕,一件墨黑的對襟長衫被折成片狀塞在燕子窩裡,這是老關福故意的,庚家的三小子才從牢裡放出來,關福不想讓閨女和他被外頭風言風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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