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第1/3 頁)
秀荷卻不要。“我也不缺首飾。說來也是我自己固執,半年的工錢撐死不過十幾兩銀子,爭這一口氣做什麼?你再要鬧下去,大不了我也不幹了。”說著把那香囊擲回梅孝廷的膝上。
女人的倩影漠然擦肩而過,梅孝廷卻不伸手去接,任由那鏈子沿著袍擺滑落於地上。
“西索索——”被青磚石路面磕破了角,散下兩瓣晶瑩。
那香料不傷母體,只吸胎兒之氣。初孕的婦人帶在身邊,只須月餘功夫,那腹中骨肉便可蔫成一顆小血塊,像經-血一般從體內化出,神不知鬼不覺。
這可不是尋常鋪子裡能夠買到的好東西。
榮貴看得心疼,彎腰撿起來,用手指劃了劃:“少爺,大幾百倆白花了,她不肯戴,那骨肉還不是照樣懷?”
“不肯戴……那就扔了吧。”梅孝廷悽絕的笑意一瞬斂盡,鳳眸中的陰鷙不遮不掩,將鏈子往身後隨意一拋,推著輪椅便要走。
落到角落阿曉的鞋面上,阿曉蠕了蠕腳趾頭,看著秀荷的背影,又看看梅孝廷,正想哈腰去撿,忽然一道豔麗的影子走過來,連忙又把首飾踢出去,藏進了樹影下。
是琴兒,著一抹淺桃色的薄棉褂子,臉上染著彩妝,眼睛亮晶晶的,不曉得躲在暗處聽了許久。把鏈子拾起,碎步盈盈跑過來:“姐夫,您的首飾掉了。”
半個多月沒見二少爺,聽說去大地界跑了一趟生意,回來後那英姿越發倜儻帥氣了。悽幽幽的,像一隻傲然遺世的狐魅,無情無義卻叫人墜生愛獄。
梅孝廷卻無聊,用扇子不耐煩地隔擋開:“拿走,爺扔掉的東西便不再收回。”
所以師傅不是被他扔掉的對嚒,他要捨得扔掉,又何必心心念念再與她糾纏不休。
琴兒咬著下唇,忿忿地凝著空去的巷尾:“她真狠的心!姐夫對她這樣掏心掏肺,她為了和別人好,竟然把你一而再的辜負又辜負。”
梅孝廷微仰下頜,看著這張和秀荷些微相像的臉,諷弄地眯起鳳眸:“這麼說,你也覺得她對我很過分麼?”
“嗯,簡直叫人看不下去。”琴兒羞赧地眨著眼睛,很肯定地點頭說是。
梅孝廷也不管她是真情還是假意,用扇柄將鏈子徐徐挑起:“那你戴上她,戴起來讓本少爺看看。”
這樣剔透瑩潤的粉晶,還搭著赤金的精緻小鏈,哪裡是琴兒能夠買得起。拿去繡莊姐妹們面前炫,不曉得又能叫她們羨慕上多少天。
琴兒顫顫地把金鍊掛上脖頸,連聲兒都嬌了:“爺……奴這樣戴著可好看嚜……唔!”
只話音未落,便已經被那絕美少爺一把卷入清冽的懷抱之中。他的唇薄且冷,吻來得又狠又戾,卻生澀。忽而探入口唇,肆虐的氣焰像是要把人的心髓都吸乾化盡,卻叫人沉迷,忍不住貪他身上乾淨卻孤單的氣息。
從前姐夫也調-弄自己,但每次都是蜻蜓點水,不來這樣的真。琴兒很緊張,然而她暗地裡盼這樣的時刻,卻不知已盼過了多少個深宵。被他吻得熱烈,忽而也不曉得哪裡來的勇氣,便撕拉一聲把盤扣扯開,拉著梅孝廷蒼素的手指覆了上去。
“秀荷……關秀荷……爺就是要叫你痛,非要讓你痛得跪下來求我,求我饒過你!”梅孝廷微闔著鳳眸,腦海中勾勒的,卻都是秀荷在裑下曲扭掙扎的一幕幕畫面。他已經太久沒有這樣貼近過女人的身子,那心中的執念與不甘化作陰戾,修長的指骨只把懷中的腰兒豚兒狠狠挫捻。忽而察覺手心裡多出來一道瑈瑈起伏,想也不想便把那山花含住。
脂粉香濃的味道,卻不是她……那樰白的中間也沒有紅印,也不如她的俏美。
閉起眼睛騙自己再咬,卻騙不下去,一刻之間失了味道。
不行,他依然還是對別的女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