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儂是啥寧(第2/4 頁)
那隻考拉,那蹲在地面看著我的眼神。
真的有點象。
這是我跟她第一次面對面,我是說,近距離的面對面。
我又說了一遍哈羅。我沒覺得自己多說了一遍。二比一地多說了一遍。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後來我才知道了。是因為我的嗅覺。一種間接的嗅覺。一種深層次的。
娜拉說:今天我上午不舒服,睡了一上午,然後就想到超市裡買點東西吃。就在那個拐角碰到了珊德拉。對了,介紹一下,她叫珊德拉,他叫波歷,他叫曼努埃爾。
我把差點要說出口的第三遍的哈羅嚥了回去,剛想著應該說點別的什麼,娜拉又繼續了下去。她說:你知道嗎?她在那個街角那裡,就是那裡那個小巷口上,在跟一隻貓講話。
這回是雲吳也就是娜拉剛才介紹的曼努埃爾發言了,他這個無微調的聲音卻是很低,低到了完全象是自言自語象是故意不讓別人聽到的地步。
他說的是:這裡跟貓啊狗的甚至跟白鼠講話的人勿要太多噢。
這回接話的不是我也不是娜拉,卻是這個剛被介紹過的珊德拉。她說:你會講漢語,會剛申城鹹話?
這回是這個高大的北歐女子嚇著我了。
因為她說的這兩句話,前面一句是用漢語說的,後面一句是用申城方言說的。
她會說漢語已經夠讓人驚嚇了,她竟然還會說申城話,而且說得那麼純粹。
我忽然幾乎失語了。也就是說,我幾乎失去語言功能。我甚至失去了反應能力。按理說,我經常有一種彈簧般的反應能力,我本來會在她或者任何其他的人的話音還沒有落地的時候就說什麼的。
可是我沒有。
娜拉說:我跟珊德拉認識,就是因為她跟貓講的是申城話。我雖然不太懂申城話,可是我聽得出來那是申城話。
恢復語言能力後,我的第一句話卻顯然是偏離主題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偏離主題,我為什麼會這麼說話。
我說的是:那是一隻什麼樣的貓?
她們和他都詫異地看著我。
我發現自己的語病了。我解釋似地加了一個問題:那隻貓是綠眼睛的嗎?
我終於在最後的瞬間把“也是綠眼睛的嗎”裡面那個“也”字嚥了回去。
可是她們和他似乎都沒有聽懂。我說的是漢語,連娜拉也懂的。
可是,珊德拉回答了:是的。
我說:你能把頭低下來一點嗎?
我知道,我這句話是用顫音說出來的。
她可以拒絕的。因為我的要求確實有點莫名其妙。
可是她什麼也沒說,就把她淺色近於白色的頭髮和眉毛的腦袋低了下來,到了她的眼睛跟我的眼睛處在一條水平線上的程度。她眼睛裡的綠色象焰火一樣地在我的眼睛裡炸開。
我往後跳了一步。不是說她的綠色的眼睛有多麼可怕。恰恰相反。這個戰略性的後退,是因為我太激動了,激動到我不得不竭力地剋制住一把抱住她的衝動。衝動是魔鬼。我在跳出去後還有時間想到這句名言。
我說話保持著顫音,而且這音顫得已經沒有形狀了。
我顫出來的話是:若雪。汪若雪!
是的,沒錯。我讓她低下頭來,就是為了近距離地發揮我特異的嗅覺。我這是要證明一件事。一件自從我重新見到雲吳教授之後一直在想的事情。
重新見到雲吳後,我已經想出了個道理,一個原理,那就是,這裡的人每一個人都有一種被覆蓋的氣味,一種之前的味道。在雲吳並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我其實已經做過無數次試驗,我在比較靠近他的地方運用了我的潛質嗅覺,也就是說,我已經學會了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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