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白髮長者(第2/3 頁)
然後他隨著我們的目光轉過身去。他的轉換能力是他身上最讓我佩服的物件。他什麼也沒有說,就讓我想起了漢華山城的傳統藝術變臉,從一張慷慨激昂的上級的臉變成一張張口結舌的下級的臉,只不過一甩腦袋的功夫。我敢說,在這方面我真想不起來見過比他的功夫更深的。這兩種臉的區別是那樣的鮮明,鮮明到無法用其它的語言去形容。
可是讓我更驚訝的是維利蒙的上級、我們的區長兼所長阿爾貝特的表現。在這三年多時間裡,我雖然是偶爾的,但加起來次數也不少地見到過他。一些跟我同時見到他的同事說,他好象對你特別客氣。
這當然意味著這個阿爾貝特對我之外的其他人的臉色不是那麼客氣的。
可是這個阿爾貝特今天這樣的臉色卻比對那種所謂的客氣更上一層樓了。
更奇怪的是,他直接從維利蒙身旁走過,指著我說:這位就是波歷。
更更奇怪的是,他旁邊那位銀白頭髮的長者不但從維利蒙身旁走過,還走過了阿爾貝特的身旁,直接走到我的面前,伸出手來,對我說:波歷你好!
我略有些遲疑地伸出手去。
他的手很熱。很有力。這是我的感受。
他問我,怎麼樣?在這裡習慣嗎?
我能說什麼?我說:還好。到哪裡都要去習慣。
他點點頭,說:那就好。那就好。
然後他們倆就走了。走得跟來得一樣,四個漢華字:莫名其妙。
然後大家都看著我。
我看著維利蒙,我問他:這位是什麼人?
維利蒙說:你問我?
然後,我們隔壁的同事冬妮亞跑進來,對維利蒙說:主任,區長說讓你去一下他那裡。
維利蒙從區長阿爾貝特那裡回來後,直接找到我。他說:波歷,所長說了,你明天到第二研究室去報道。你今天先回去休整一下吧。
就象我對那個銀白頭髮的長者說的,我莫名其妙說的,到哪裡都需要習慣。我已經習慣的最重要的一點是:在這裡,沒有事情是奇怪的,任何詭異都比正常更正常。
於是,今天上午我就走進了第二研究室的大樓,即樓的一角大大地寫著b2的大樓。
我只問了一個人,就簡單地找到了室主任。
我敲了一下門,門就開了。一位中年女子在辦公桌後站了起來,迎著我走上來,向我伸出手來:歡迎你,波歷!我叫海依蒂。
她說,你跟我來。然後就直接帶我走出了她的辦公室。
在過道上,她只問了我一句話,她是走到一個實驗室門口、那門已經自動開啟的時候,側過頭來問我的:波歷?你在這裡有什麼熟人?
我差點脫口而出說“娜拉”。但我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換誰都會好奇,雖然最好奇的那個人應該是我。我說:也就是那些同事。
她微笑了一下,率先走進了這個實驗室。
這個實驗室裡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我們走進去時,男的抬了一下頭,女的連頭都沒有抬。男的抬完頭也就又低下頭去。
海依蒂說:兩位,我把他交給你們了。
這兩位這才轉過頭來,好奇地看著我,但他們都沒有站起來的意思。我觀察到的是,男的抬了一下屁股,同時眼睛看著那女的。大概是見那女的沒有什麼動作,他也就又坐好了。
海依蒂說:他叫波歷。你們自己交流吧。
說完這話,這位女主任就轉身走了出去。
這個地方的一切都是那樣的極簡主義。
這時,那女的卻說話了:你笑什麼?
我沒有說我不是笑你們,而是我們笑主任女士。我的回答是:我相信,我見到老鄉了。我說的是漢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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