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在登機前倒下(第2/3 頁)
我這一嚇可是不小。
我叫著:先生!紀先生!
這位紀先生不僅不回答我,他都不看我一眼。他的眼睛完全是閉合著的。他的嘴唇是發紫的。
發紫,嘴唇發紫。我聽說過的,那是梗塞的一種症狀。我蹲了下去,繼續叫著他的名字,我把一隻手伸到他的鼻子前面,然後我叫了起來:他沒有呼吸了!
我叫著往起站,聽見了另一個人的叫聲。我知道我的腦袋是撞到人了。
我撞到了一位空姐。她顯然也是蹲下來檢視情況的。
我說對不起。她說沒關係。然後,有人說:趕緊叫人急救!有人說:已經叫了。前面那個人是海浪,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過來了。第二個人是穿著機乘制服的一位男子,大概不是機長就是副機長之類的。
很快,就來了好幾輛機場內部的電動車。一輛車上下來的人穿著白大褂,應該是醫生和護士。那醫生模樣的年輕人拿聽筒聽了一下紀先生的心臟,然後用雙手按了十來下紀先生的胸口,又用聽筒聽了一下。海浪用昂語問他:情況怎麼樣?那醫生說:沒有動靜。沒有動靜?是一個女人在叫,是用昂語。是汪若雪沒錯。那醫生沒有回答她,只是說:趕緊抬到車上。我追上去問,到底怎麼樣?那醫生回了一下頭,目光變得溫和了一些,他說:目前沒有生命體徵。我們盡力。
然後有人拍我的肩膀。我轉過頭去,看見的是一個女警察年輕的臉。
她見我看著她,退後一步,向我敬了個禮。我也把手抬起來,也做了個敬禮的動作。我不是故意要開玩笑,其實完全是無意識的。
那女警察用昂語問我,你能說一下情況嗎?我說:沒什麼情況啊,我不當心碰到了這位先生,他就倒下了。
後來我就想,我還真是改不了了,我就永遠是那麼的敦厚實在。如果我不是老是實話實說,或者說至少拐個彎去說,我會少了多少事。我這一輩子吃這個虧還少嗎?簡直就是太多了。
一個男警官也對我敬了個禮。這回我總算沒有把手抬起來。他說: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我就這樣上了機場裡的電動警車。這不但是我第一次坐電動的警車,簡直就是我第一次坐警車。不是簡直,就是。
讓我感到欣慰的是,跟我一起上車的還有一個女孩子。我認出來了,她就是那個跟我撞了個滿頭的空姐。我注意地看了看她的額頭,她明白了,還微笑著撩起前額的頭髮,說:沒什麼。我說:對不起。那坐在前排的男警官回頭說:請不要相互說話。
進了機場派出所,就是門口有波利斯這個昂語詞的房間裡,我被帶到了一個小房間。那位空姐被帶到別的地方去了。
那個男警官讓我坐下,要去了我的護照和手機,向我提了一系列問題,比如我的身份、姓名、聯絡方式,到奧曼是幹什麼來的,是否認識被我撞倒的那位先生(我說,不是我撞倒的,是他自己倒下的,只是我好象踩到了他的腳。警官說:這些你不用說,我們會查的),這位先生是什麼人。
然後,這位男警官走了出去。這個小房間裡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這種一個人的情況持續了很長時間。到了我認為我的行李可能已經代表我飛到了空中的時候。也就是說,真的很長時間。到了我真正感到無聊的時候,我開始數數。我數到了4501了,也就是說,如果按每秒數個數的話,那都快一個半小時了,而且是從我數數開始已經一小時15分鐘了。我終於站了起來。儘管之前我一直命令自己坐好了,不要亂動,在別人的國家惹惱了警察那可不是玩的,那是我反覆對自己說的話。可是我還是站起來了,而且抬腳往外走。
我又差點撞著人了。這回是那個年輕的女警察。她退了一步,說了一句我不懂的話。然後又改口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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