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隔壁樹叢(第2/3 頁)
我本想站起來,去看看是否能安慰一下那位女士,或者至少到下面的吧檯去續一杯啤酒。可是我就坐著沒動,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當我終於想要動的時候,就在我站起來的時候,那邊又來了一個人。於是我又坐了下去。
那個新來的人說了一句什麼話。說得很輕。但聽得出來,是個男人。
那個哭泣的女人說:不要這樣。求你了。
那個新來的男人沒有再說什麼。樹叢後面有了不小的動靜,甚至有椅子倒在了地上。哭泣的女人還在說:不要這樣。
我不知道我應該怎麼辦。去英雄救美嗎?但情況並不是很清楚。那哭泣女人雖然說著不要這樣,但說得並不堅決,而且是壓低了聲音地說著。
我當然已經知道那個哭泣的女人是誰了。她當然就是我同一個實驗室的百合。
那個男人又輕輕地說了一句什麼。樹叢後面傳來了那種聲音。喘氣聲,男人的女人的。
我更不能動也更不敢動了。我甚至怕我自己扭動一下會發出不和諧的聲音來,比如椅子的聲音,或者其它什麼我想不到的聲音。我覺得自己的處境不僅僅是尷尬,甚至有點卑鄙,一種無可奈何不知所措的卑鄙。這種時候我最恨的是我的嗅覺,我的超級嗅覺。我恨這種不聲不響而鼻子裡源源湧入不該聞到的人體散發出的氣味比如荷爾蒙的感覺和能力。
天黑下來了又亮起來了。我是說,燈光亮起來了。這個啤酒花園裡的每一個空間至少都有一個立在地面上的室外燈。是一種方頭方腦的燈。
樹叢後面的聲音沒有了。我終於站了起來。也許是坐姿太僵,我碰到了桌子,我的啤酒杯跌倒、滾動,然後碎在了地上。
我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她站在了我這個空間的入口處。她呆呆地看著我。
我想問:你還在?
我沒有問出口。代替我問話的是她,百合。她說:波歷。是你?你怎麼在這裡?
我不知道該回答什麼以及怎麼回答。
她說:你一直在這裡?
我說:受累。我不是故意的。
她笑了。這是一種苦笑。
她說:我也不是故意的。
我沒有問她那是誰。因為我已經知道了答案。
我說:受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說:他欺負你了?
她說:你知道了?
我想說,我不知道。可是我什麼也沒有說。我想說,你別哭了。可是她並沒有哭,而是在我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她說:你知道什麼是負流動嗎?
我說:負流動?
我馬上想起了施圖姆,四區這位學究樣子文質彬彬的區長兼所長。他跟我講過正負流動的概念。
我說:你是說淘汰?
她說:是的,我真的沒有辦法。幾年前,我剛來的時候他就跟我說了。他老是要我聽話,說是他一次又一次地挽救了我。
我無語了。我感覺自己瀕臨爆炸。本以為此區長非彼區長,我終於遇到了好人。沒想到他們都是一樣的人。各有各的壞法。
這天晚上我跟百合在這個啤酒花園聊了很久。她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我到下面去點了好幾杯啤酒,我們都喝了很多,喝到我頭暈腦脹的地步。
百合是這幾個月來這裡對我最好的人,沒有之一。當然,這個實驗室裡的每一個人對我都很好。帕特里克沉默寡言,但每天會給我幾個微笑。雷果教授天性活潑可愛,他的眯眼功夫讓他顯得特別的年輕。可是他很忙。這麼說吧,他只要開始工作了,幾乎就沒有時間跟你說話,甚至沒有時間抬起頭來。他經常會叫喊著不得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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