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第3/3 頁)
道:“晚輩沒有別的意思,就是不忍您這麼辛苦地等婆婆。”頓了頓,又加一句:“或許,她現在過得很好,身邊有人了呢。”
方伯移開視線,並沒有因唐幼一的話而變得哀傷,或者別的什麼情緒,反而沉穩寂靜,有種坦蕩蕩的從容,顯然在這方面早有思慮。
他動了動嘴唇,略顯蒼老的聲音,在緩緩的語速中,顯得異樣好聽。
“我不知旁人如何,對我來說,心裡有了人,就等於紙上有了墨。落了筆便褪不去了。不管她走了,或死了,也不會改變。除非那張紙燒成了灰。”
唐幼一有些動容:“可婆婆並不知您對她的執著,這有何意義?”
他輕輕哼笑,語調稀鬆平淡,好像這件事做起來一點都不難。
“不知便不知,我自己知道就行了。”
唐幼一眼眶不由溼潤,沒想到方伯如此年紀,又如此桀驁的人,居然對感情這般執著:“這不苦嗎?”
方伯瞥了兩眼她發紅的鼻頭,喉頭微震,發出愉悅的笑聲:“苦的又不是你,你哭啥?”
唐幼一眨著泛著淚花的眼睛,對方伯認真道:“方伯,我向您保證,有機會我一定讓婆婆知道您對她的死心塌地!”
方伯讓車伕先送唐幼一到家,然而馬車還沒來門前,就遠遠看到夜色下,圍在鋪子前的人群,不知在看什麼熱鬧。
唐幼一趴在車窗上看,神色慢慢詫異,下車奔過去,推開圍攏的人環,來到鋪子門前的時候,臉上只剩慘白。
方伯也跟著下來了,他罵罵咧咧地推開竊竊私語的人群,站在唐幼一身旁,神色冷峻地盯著被劈得破破爛爛的鋪面。
四周地上都是鋪裡面流出來的酒,凜冽的酒香縈繞在四周,可見裡面的酒也砸沒了。而破破爛爛的鋪門上面,依稀可看出上面兩個油墨大字:“蕩.婦”
有個交好的街坊上前:“唐掌櫃!您可回來了!崇延變天了!不止您這兒,崇延的酒鋪子今晚都遭殃了!”
唐幼一和方伯吃了一驚:“這是怎麼回事?誰幹的?”
“……聽說是楊記搞的鬼!”
方伯讓唐幼一在家中等等,說要回去看看他的酒有沒被砸,唐幼一不敢一個人呆在家,便跟著方伯一起去。
沒想到,方伯慘過唐幼一。
他鋪裡的存酒比唐幼一的多許多,吃住又都在鋪子裡,於是他不僅酒全沒了,連家中財物都掠奪一空,小鋪子簡直變成了一個垃圾堆。
唐幼一知方伯視酒如命,這麼多心血一下子沒了,簡直等於殺了他。
且經過方才馬車的一席話,唐幼一認為方伯是個執念很強的人,如今突然遭到這樣的厄運,恐怕會一時想不開。
於是唐幼一讓他到家中暫住。
“您睡婆婆的房間。”唐幼一提著燭燈領方伯上樓,推開陳書楓臥室的門:“如今是我的一個傭工在住,他休假回鄉了。”
方伯站在門口,心不在焉地朝裡看了看,嘆了口氣。
唐幼一以為他聽到能睡婆婆住過的房子會開心些,沒想效果不大,原本就鬱郁難安的心情,頓時更灰了。
總感覺,會有大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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