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第1/3 頁)
孟鶴棠拿紙的手指摩挲紙頁,發出揉動紙頁的清脆聲響。
“可以。但是,不能移動毀壞裡面的任何東西。”
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樓道口,聽著男人漸行漸遠的腳步聲,白鴿的呼吸,也越來越重。
孟鶴棠回到臥室,將門緊緊關上。他沒點燈,藉著視窗瀉進來的月光,走到櫃子上,拿出了一罈酒。
撬開密封的封蓋,一陣濃郁的梅香撲鼻而來。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坐在黑暗中,慢慢細飲,感受梅花酒從唇上淌到舌間,再由喉中緩緩滑到胸口的爽辣,馨香感。
他覺得自己已經耐心地喝了很久,其實只是一小會兒。
當他將第二杯飲盡,他已經坐不住,提著酒,大步走到牆角,按動開關,推牆而入。
他已經將近半年沒進來了。
當他弄丟了她之後,他沒有勇氣再使用這個泉池。他一度想要將這裡封死,又怕她突然有一天,會為了這個泉池偷偷回來。
幸好沒有封。
裡面一切如常,他的心卻從未如此激烈跳動。
他提著酒罈,坐在黑暗的池邊,眼睛緊緊盯著對面的那面晶石牆,上面亦是一片黑暗,和這些日子裡,他苦澀昏暗的世界一樣。
他在等待一個人用一把火將這黑暗驅趕。
然後再拿著那把火,從裡面走出來,來到他的身邊。
忽然,他聽見了一陣輕微的聲響。
是關門聲。
接著是一個女人的嘆息。
就從牆的那邊傳來。
一陣窸窸窣窣,像是整理東西的聲音,然後咚咚咚,是光腳走在木地板上聲響,從房間的這頭,走到那頭。
就是不往牆後面這個等待著她的男人這邊走。
這時,他聽見一陣水聲,似乎在洗臉。
緊接著,黑暗的牆壁下端,緩緩有光亮出現。
孟鶴棠在黑暗裡,緊緊看著這光亮,隨著牆上巨畫緩緩上升,越來越大。
一雙著著單薄褻褲的腿,也在光亮中越現越完整。
接著是細軟的腰,上下拉動著繩索的一對手,以及一隻緊窄的肚兜。
眼看就要露出那人的臉了,孟鶴棠此時已渾身發燙,澎湃的血液在體內流動地太快,令他腦袋微微發暈。
忽然,那片巨畫只拉到了一半,裡面的女人就停止了拉繩索,巨畫下端,堪堪停在了女人的鎖骨上。
孟鶴棠愕然,看著那女人放開繩索,緩步走向床榻。
她這是……
女人在床沿坐下,接著面向著牆這邊,緩緩躺下。
孟鶴棠呆呆看著那個像只小貓一樣懶懶半蜷著身子,枕著一隻手,眼睛望向這邊的女子,眼睛狀若痴迷,一瞬不瞬。
他是喝了酒,但是,他不會看錯。
這個女人,是幼一。
她頭上還束著方才在書肆裡,那個少年的髮髻,她床榻邊的衣架上,掛著那少年的長衫,倒在床腳邊的那對鞋子,也是那個少年的黑布鞋。
可她就是幼一。
她有些焦躁,身體不停轉變躺臥的姿勢,一時趴著,一時歪著,沒有一刻停頓。
但翦水般的黑瞳始終投視著這邊,和他一樣,眨也不願眨。
她在等待。
和他方才在等待她一樣。
孟鶴棠顫抖的嘴唇上,滑下了一道水痕。
他撐地起身,大步走了過去。
牆那頭,趴在床上的唐幼一,方才還放鬆愉悅的神情驀然一凝。她看到方才還黑洞洞的牆,驀然出現了一截男人的長腿。
那雙長腿就立在牆後面。
唐幼一慌忙從床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