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第1/4 頁)
在人群中跌跌撞撞奔跑的唐幼一堅定地默唸著。
爹孃那麼勤勞,那麼善良,從未害過任何人,上天絕對不會傷害他們,絕對不會!
然而看到剛剛還有父母等著自己回去的房子,已被火海吞噬,唐幼一就害怕地哭了:“爹——!娘-——!你們在哪兒——?”尋找著爹孃的身影,期待爹孃先發現她,喊她:幼一,爹孃在這兒。
她拉住每一個身邊的人問:“我爹孃呢?可有看到他們?我爹生病了,我娘是不是帶他找大夫了?幫我找找他們好嗎?”
可他們只會沉默地拿同情的目光看著她,即不告訴她爹孃在哪,也不幫她一起尋找他們的下落。她早就知道,書院裡的人有多麼冷酷無情。
她幾乎尋遍後院每一個角落都沒找到爹孃,除了一個地方她還沒找……
婆娑的視線,再次投向那片熊熊燃燒的火海。
爹,娘,你們在裡面對嗎?
她衝向火海。就和幼小的時候,看到爹孃向她張開寬大的雙臂便會本能地蹬著小圓腿撲過去一樣。
可不知為何,不管她怎麼跑都跑不進去,她的身體被一個寬大的力量緊緊裹住了,連她模糊不清的視線,也被不知什麼全部遮蓋。
她拼盡全力地嚎叫掙扎。
爹孃,女兒錯了。
女兒不該離開你們,你們原諒我,快回來吧,求求你們……
不知過了多久,直至她失去所有力氣,意識飄入虛無之中,那緊緊包裹她的寬厚物體始終紋絲不動,未曾鬆開一點點。
——
自此,唐幼一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
畢竟除了人命,衙門的人第二天就上門來做事故勘查了。
人若是死於意外,做個記錄,讓死者家屬籤個知情書,對其勘查結果表示無異議便可。
可要是死於謀害,就不是三言兩語能完的事兒了,需按照刑事案的一套流程進行繁瑣冗長的審查,然後再讓捕快緝拿兇手,最後經過衙門公堂的傳喚審判才能結案處置兇手。
最後的最後,不管破案與否,都向衙門繳納破案經費,案件越複雜時間越長,數額則越大。
這對孟均來說無疑是從天而降的炸彈,不管人是怎麼死的,書院的名聲必受到影響,搞不好最後還要花錢買單,肉疼地孟均恨不能時空穿梭回去,親自將唐有生兩夫婦從火中救回來。
幸好孟均與衙門總捕趙開相識,當面板黝黑、牛高馬大的趙開領著幾個小捕快大搖大擺來到上山書院,孟均就借握手之時,往他袖袋裡塞了銀票:“有勞總捕了!”
這趙開好歹在崇延做了近十年的捕快頭頭,豈會不知孟均的意思,面不改色地將銀票往袖袋裡再塞了塞:“份內之事,孟院長客氣了。”然後頤指氣使地朝年輕的手下們喊了一嗓:“愣著幹嘛!幹活!”
小捕快們最是畏懼總捕淫威,誰敢惹了總捕,非天天被追著操練到吐血不可,當即一窩蜂地跑向火災現場。趙開正要隨孟均去院內喝茶,眼睛驀然掃到側門邊抱劍站著的一個人,登時怒目圓睜地怒叫一聲:“林非獻!!”
趙開的嗓音十分渾厚,這般大吼一聲,差點把書院的屋頂瓦片都掀落。被吼的人倒是淡定,朝趙開這邊看了一眼,回頭又繼續往門內瞧了會兒,在趙開又要怒叫前轉過身,往火災現場走去。
孟均看了看那人,見那人穿戴也是捕快,身形氣度和其他捕快大不一樣,最重要是,居然不懼趙開,孟均圓胖的臉上閃過納罕:“那位是……?”
若是其他人,趙開早過去一腳將人踹飛了,可這次他卻沒有這麼做,額頭暴突的青筋暴露了他的強忍,咬牙切齒回答孟均:“主簿林方的兒子。”
孟均明瞭地張圓了嘴,原來是府衙主簿